贺缈这几日是清闲了,朝中不少事便落在了他这个首辅身上,再加上这一路行来,女科女学一事又多了不少变动,所以哪怕盛京离玉沧千里之遥,他也得一一处理完了快马加鞭送回去。 “好好好,”谢夫人早就料到了,“成婚你无意,那对方姑娘可有心啊?” 谢逐笔尖一顿。 第50章 “母亲想多了。” 谢逐不动声色地垂下眼, 手腕微动继续写着什么, 只是纸上却留下了一点墨迹。 见状, 谢夫人抬手夺下他的笔, “有没有想多, 我是你娘我能不知道?” 谢逐无奈地叹了口气,终于抬眼看向谢夫人。 “你知不知道, 齐嘉这两日总是往梧桐院去?”谢夫人指了指窗外, “你姑母存了什么心思不重要, 齐嘉怎么想的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 方以唯与他聊得很是投机……都相谈甚欢了,你竟还能在这坐得住?” 她有时候也是真佩服自己儿子的定力,到手的媳妇儿都要被人拐跑了, 他竟还无动于衷坐在这替女帝干!活! 谢逐抬手支着额, 指尖在太阳穴处缓慢地划着圈,唇角紧抿。 他为何要坐不住?聊得投机?相谈甚欢? 那不过是女帝新发现了一个不错的逗趣对象,是她单方面的恶趣味罢了。 这两日他也算是想明白了, 她是女帝,皱一皱眉便立刻有人绞尽脑汁逗她开心,稍稍给一个欲说还休的眼神,便能让多少人心花怒放斗志昂扬。她想要什么, 都唾手可得,都有人前赴后继地为她争夺。 齐嘉,楚霄, 陆珏……包括他,都是如此。 偏偏她对所有人,都是一样的。偶尔多亲近一分,便会立刻缩回去,疏离了几日,再慢慢靠回来。 她仿佛对所有人都不设防,认认真真地对待每一个,但实际上却又将自己同所有人撕扯开,圈好心中那块禁地,不允许任何人闯入。 唯有对一人,是不同的。 这么多年来,谢逐第二次明白了嫉妒是何物。 而且是嫉妒一个素不相识、只活在旁人言语中的人。 见他一声不吭,谢夫人简直急得快要呕血,“逐儿,你究竟是怎么想的?我瞧着刚进府的时候,你们俩还好好的。怎么这才两三日,却是连面都不愿见了?你们之间是不是出了什么误会?” “母亲又在我这里安排了多少眼线?” 谢逐不答反问。 谢夫人噎了噎,“我是你娘,安排人来是照顾你的,怎么就是眼线了?” 她将话题拉了回来,“你既喜欢人家,就得舍弃些面子。你一个大男人,难不成还要她一个小女子来迁就你?” “小女子……” 谢逐低低地嗤了一声。小女子这个称谓,她大概是半点边也沾不上。 谢夫人没听清他说什么,却也不在乎,“今日特意吩咐他们做了冰酪,夏日清凉解暑,你给梧桐院送去。为娘可是给你找好台阶了,自己把握好分寸。” 谢逐半靠着椅背,神色莫名地转了转手腕。 没有忽视他这个小动作,谢夫人的碎碎念戛然而止,有些紧张地问,“可是老毛病又犯了?我去叫叶大夫来……” “不必了母亲,今日天气好,并没有大碍。” 谢逐开口唤住了她,随即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不经意地问道,“母亲,我这伤究竟是如何落下的,为何我总也想不起来?” 谢夫人面上一僵,“……想这些做甚?” 谢逐定定地望着她,“只是之前有人问起,我却不知该如何答。何况我也好奇,到底是什么人将我伤至如此。” 顿了顿,他起身,“有仇报仇有怨抱怨,如今我已能立足,未尝不能手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