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琳琅唤住了他,缓步走到他身后,以一种状似无意的口吻说道,“本宫又不会吃人,谢先生与陛下赏花下棋共处了大半日,怎么见了本宫就连一刻都不愿多待了?” “……” 谢逐微微蹙眉。 贺琳琅转身看向他,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谢先生今日是头一次见陛下吧,如何?我们大颜的女帝陛下可是果真如传言一般,生得一副国色天香的好容貌?” 谢逐垂下眼,依旧不答。 可即便是他避而不答,贺琳琅却仍是不肯放过他,眯着眼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这几年,陛下出落得越发明艳动人了。不过就算是她十三四岁,容貌还未完全长开之时,这盛京城里有幸得见圣颜的少年儿郎们,便已有不少为她倾倒。” 十三四岁的女帝…… 不知为何,谢逐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身着蝶袖粉裙的异瞳少女。 有些像梦中人,又有些像今日初见的女帝,可就在他想要细看时,那画面却是一闪而过。 “只不过,”贺琳琅话锋一转,“我这位幺妹专情得很,从头至尾只认定了一个人,盛京这么多名门公子,她连个正眼都不瞧……” 闻言,谢逐眸色一深,终于没再继续沉默,“陛下……已有心仪之人?” 话一出口,他便微不可察地拧了拧眉。这话,本不是他该问的。 见他唯独在这个问题上有了反应,贺琳琅笑容不变,语调却又冷了几分,“是啊,她从小就对我们大颜的国师星曜情有独钟,盛京城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即便是国师已经离京游历快三年了,她还是念念不忘,一直拖着不肯从世家公子里选皇夫。恐怕,还在等那位杳无音信的国师呢。” 还未等谢逐来得及作何反应,贺琳琅便又绕到了他身前,意味深长地看了他几眼,“陛下如今正值婚龄,谢先生受晋帝所托前来辅佐陛下,择选皇夫一事,恐怕也要请先生多多上心。” 谢逐薄唇几乎抿成了直线,嗓音也不自觉沉了下去,“殿下言重了,草民初来乍到……” “谢先生虽是初来乍到,但你的规劝,陛下定能听进去。” 贺琳琅顿了顿,略有些嘲讽地笑了起来,“谁让你,长了一张肖似国师的脸呢?” 谢逐一怔。 “有了这张脸,陛下或许会像从前对国师一般,对先生也言听计从百依百顺。不过,谢先生可千万要小心了,这一切,不过只是因为你沾了国师的光,仅此而已。” 说罢,她便刻薄地剜了谢逐一眼,转身扬长而去。 谢逐紧抿着唇站在原地,眉间似是覆着一层严霜,半晌没有动作,好像还在消化贺琳琅那句长相肖似…… “谢先生?谢先生。” 在另一条小道寻玉佩的薛禄终于出现,喘着气疾步走了过来,“奴才在那条道上没有寻到您的玉佩。” 谢逐堪堪回过神,俯身从脚边拾起自己的白玉琅环,朝薛禄抬了抬手,嗓音低沉,“在这里。” 薛禄擦了擦额上的汗,对谢逐的异样浑然不觉,“那就好那就好。那谢先生,咱们走吧?” 第25章 谢逐入宫后的第二日,一道封官圣旨便传到了谢宅。 仿佛是百花宴之后的风波重演,谢逐被授职吏部侍郎、入凤阁辅政的旨意一出,在盛京城乃至整个大颜都引起了轩然大波。 尽管所有人都心里有数,哪怕是看在晋帝的份上,谢逐都一定会得到重用。但这一起头便是入阁的吏部侍郎,还是大大超出了他们的意料。 其实吏部侍郎一职并不稀奇,真正让他们心惊的,是“入凤阁辅政”。因着谢逐奉旨进宫,是在鸾台面圣,盛京城中就有不少人猜测,这位恐怕会是未来鸾台的颜官之首。然而他们万万没想到,女帝竟让谢逐入内阁辅政! 这与入鸾台的意义便是大不一样了。 女帝初登大宝时尚且少不更事,朝中诸事便由奕王和凤阁几位辅臣执掌大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