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见草民有所长进不再冒失,才放心让草民来大颜辅佐陛下。” 贺缈忍不住翘了翘唇,却又担心被谢逐看出什么,立刻压平了嘴角。 她当然知道谢逐能察觉出自己的试探,却压根没有收敛的意思,就纯粹恶作剧似的想要吓他一吓,看看他纠结紧张的样子…… “先生不必多虑,朕今日召先生入宫不为政事,只是想寻个人聊聊天罢了,先生随意就好。” 她笑了笑。 “……是。” 谢逐一时有些摸不清她的心思,“陛下想……聊些什么?” 贺缈想了想,“朕有几年没回大晋了,不知义父义母近况如何?” 她微微停顿了片刻,垂眼补充道,“还有棠昭和……棠暄。” = = = 长公主府。 “你说什么?” 贺琳琅正在亭中喂鱼,一听到下人的回报,手里的鱼食全都砸进了池里,引得那些锦鲤纷纷聚到池畔争抢。 “殿下……”来人不敢抬头,反而更压低了些,喏喏开口,“谢逐进宫大半日了,先是在鸾台暖阁待了一两个时辰,被皇上留在宫中用膳。午后,午后又去了御花园,陪皇上赏花饮茶,直到现在还未出宫,正在晚景亭中……” 他吞吞吐吐,“与皇上手谈。” 贺琳琅重重地拍了一掌栏杆,怒其不争地咬牙,“混账!” 一旁的侍女连忙出言阻拦,“殿下慎言。” “本宫就知道,那谢逐就是个妖孽,就是专门来祸主的妖孽……” 贺琳琅恨恨地挥开她,撑在栏杆上的手缓缓收紧,“更衣,本宫要进宫。” 除了长公主府,宫内鸾台也有人坐不住了。 “那谢逐竟然有如此大的本事?” 鸾台西殿,景毓心不在焉地在殿内踱来踱去,一直探着头朝殿外瞧。 他转头,看了眼正在邻桌伏案誊写批示的方以唯,又看了看对面凑在一起的周青岸他们,转了转眼,还是扭身朝方以唯走了过去。 因女帝病了这几日,凤阁送来的奏章文书积压了不少,女帝一人来不及细细批阅,便字迹潦草简短批复了一部分奏章。随后将周青岸和方以唯召去嘱咐了几句,让他们将这些奏章带回鸾台,领着鸾台几人遵照字样,以朱笔誊写在奏章右上角。 方以唯正认真地翻阅着奏章,却不料眼前光线一暗,景毓侧着身坐在了她的案上,遮挡了她的大半光线。 “你做什么?” 她诧异地抬眼。 景毓压低声音鬼鬼祟祟地问,“方姑娘……” “方侍书。” 方以唯皱眉打断了他。 “行行行,方侍书。你前几日不是去了长公主府的曲水宴吗?你肯定见到谢逐了吧?” 见方以唯又低下头重新誊抄起来,景毓探手夺过她手里的朱笔,警惕地问,“那个谢逐真的像传言说的那样,长得很好看?” 这一问落在了周青岸的耳里,让他不屑地嗤了一声。 倒是裴喻,默默直起身朝景毓这里看了一眼,面上毫无波澜,耳朵却竖了起来。褚廷之一抬眼便瞧见他这幅表里不一的别扭样,忍不住飞了他一个眼刀。 方以唯仔细回想了一下,认真地点了点头,“好看,很好看。” 景毓噌地从桌上跳了下来,不满地质问,“能有多好看?” “玉树临风温文尔雅,”方以唯上下打量了他几眼,“……比你好看。” “…………” 景毓噎了噎,危机感瞬间满格。 他又在殿内急得转了起来,边转悠还边喃喃自语,“完了完了,陛下肯定是被美色迷惑了。我不能让这姓谢的给比下去!” 说罢便转身朝殿外走。 方以唯愣了愣,“你去哪儿,交给你的事做完了吗?” “我要去御花园会会那个谢逐。” 生怕他闯过去给贺缈添麻烦,方以唯只好同周青岸说了一声,随即追出了殿外。 “我们要不要……” 裴喻还没问出口,周青岸便板着脸摇头,“与我们何干?” “……也是。” 晚景亭中。 贺缈手里捻着棋子,一边轻轻摩挲着,一边悄悄抬眼打量对面端坐的谢逐,却见他眉眼不抬,似乎一心扑在了棋局上。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