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者嘛,我是不大清楚,只是后者,我可是深受裨益。我是前世做了多少好事才让上天如此厚待我,除了高二文理分班时不得不与苏晴分道扬镳外,其他时候一直都在同一个班时刻相伴。 或许在大多数情况下,我们与别人的关系,都仅仅限于萍与水而已。你是萍,我是水,偶然相逢,却从不相依。 幸而她非浮萍,我也不是流水。 高二那年文理分班,苏晴与霍明远终于修成正果,再不用忍受异地之苦。与其说是缘分,倒不如说,是苏晴的优异成绩在老师那里施了魔力。 而我,思虑再三,还是进了让大家都头大的文科班。 在分班之前,林溪曾经给我打过一个电话,以一个过来人兼哥哥的身份对我进行了苦口婆心的教诲。只是不巧的是,那日我的心里驻下了铜墙铁壁,任你七十二班武艺加三十六计,白费力气。 其实我知道,大家都觉得我幼稚,觉得我意气用事、不计后果。 也许我不该告诉他们,我讨厌学物理,只是因为物理老师在课堂上曾经举过一个例子——一个人,从一百层楼上跳了下来,这只是一个自由落体运动而已。 而我,一想到那触目惊心的画面,就免不得对物理嗤之以鼻。 爸爸妈妈刚听到我这个所谓的天大的理由时,愣了片刻之后都笑了起来。 他们说,傻女儿呀,老师打个比方而已,你还当真了。 我反驳,可是地理老师就绝不会打这么没有人性的比方。 他们笑了,一一,不要因为老师的一句玩笑,耽误了你一辈子的前程。 我也笑了,我才不要为了这么一门没人性的学科,奉献出我一辈子的前程。 于是笑容在爸爸妈妈的脸上凝结了。 然后,他们找到了林溪。 没有人理解,为什么这么一句话就能决定一个人的选择。 没有人理解,为什么有的人明明很任性,却好似还受了别人的委屈。 那日林溪在电话里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抑扬顿挫、循循善诱,从我自身的特点,到未来的生活就业,一边挖了坑,一边放了糖,就等着我笑眯眯地往里面跳。 他调笑,“一一,你自己想想,像你这么神经大条的人,怎么驾驭得了这么细腻繁杂的文科呢?” 我也笑,“我乐意。” 他再笑,“一一,你想想,你那么喜欢做手工,那些风花凝胶的工艺,各种调色的技巧,化学和生物都能教给你。文科能教你什么呢?” 我继续倔,“手工不过是乐趣,再说手工老师都会教我的。” 他继续诱导,“你就不想有一天能超越老师,自己创作些有意思的作品?” 我顿了顿,“那,你能让我不用学物理吗?” 林溪又笑了,“傻丫头,没有什么选择是不需要付出代价的,你总要学会割舍和忍耐。” “那我就不干!”我咬牙。 “一一……” “我就不要学物理。” “一一,你别任性。” “我没有任性。” “一一,你看,你看我和你小曼姐,你看我们的选择,这样多好。” “我是程一一。” “嗯?” “我不是小曼姐,”我顿了顿,长呼一口气,“也不是林溪。” 我记得后来林溪对我叹了口气,苦口婆心道,“一一,人生在世,不是什么时候都能遵从自己的心意。你不要任性。” 于是我二话没说便挂断了电话。 我知道人生一世,可能会有很多的无可奈何,很多的身不由己。可是,在我还能够遵从自己的心意时候,为什么要勉强自己?如果明知道那样选择会让我不快活,为什么我还要那么选择呢?如果总是一味地屈服、迎合与退避,难道不会弄丢了自己吗? 那晚月光皎洁,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