臆想,而是真得曾经有过的。 曾经有过这样一个齐二。 其实当她看到至孝的齐二站在容氏面前质问容氏一脸狰狞的时候,她已经释然了。 她不想去问为什么了。 就算齐二在她临终前没有回来,就算他当时匆忙离开,那又怎么样,他必不是故意的。 四年的夫妻,她连这点容忍和理解都没有吗? 顾嘉想起这个,抬起手,捂住了脸。 大病初愈的她浑身疲惫,她觉得整个身体不像是自己的,但是脑中却是无比清晰。 在那里梦里,她飘在半空中,怎么也无法靠近齐二半分。 她对齐二说了那么多话,她却依然无法听到。 现在,她活着,她还打了齐二一下,声音很清脆。 上辈子的一切都是上辈子,过去的也都过去了,她还活着,齐二也还活着。 这样就很好了。 ************************ 齐二在游手回廊处探头望向顾嘉,已经看了好久。 她脑袋微微歪着抵靠在窗棂上,嘴儿轻轻嘟着,眉头更是微微皱起,看样子在思索什么犯愁的事。 她身上只穿了一件霞红宽敞软袍,趁着那肌肤雪白,因大病初愈,并没有梳妆,如云的墨发披散在羸弱的肩头,娇弱娴静,露浓花瘦。 齐二背着手,立在葡萄架后面,只是看着,却是不敢上前说话的。 他自是知道自己做了错事,一桩又一桩,没一件好的。 她病了,庄子里乱成一团,自己竟然不知道? 她病了的时候,气恼地给自己写信。 齐二想起这个,只觉得浑身无力,心口仿佛被一把刀来回绞缠,疼得几乎站不住。 是恨自己的,恨不得给自己一刀。 “我是无脸再见她的了……”他这么想着:“只是我就这么走了,她必然更加恼我,我是不是应该过去解释一下?” 只是解释什么?齐二想想,突然觉得自己没什么好说的。 除了给自己几巴掌,他还能说什么? 想起她当时脆生生打了自己那一下,突然想着,如果她再打自己几巴掌,那也是好的啊。 只是想起那一巴掌,他就记起来小穗儿说过,顾二姑娘问起病重时伺候的事。 顾二姑娘病重时,他是让底下人请了大夫,延医问药,从旁伺候了,可是他只记得看到过顾二姑娘,至于是否犯了忌讳,是否看到了不该看的,他实在不记得了。 按照小穗儿的说法,他应该是犯了的。 想想也是,一直守在身边,难免有些躲闪不及的时候。 她若是因为这个又恼自己,也是在情理之中。 况且……齐二想起之前之前种种,突然觉得自己简直是罪不可恕。 所以,他为什么还要在庄子里晃悠,惹得她不高兴?她如今身子已经比之前好多了,他也暂时能放心退去。 可以隔一两日就过来看看的。 “等她身子再养好些,我再来,她若是还肯见我,我再向她赔礼,她若是不肯原谅我,我便慢慢来,万万不能让她恼了生病惹气了。” 齐二这么黯然地想着,便决定先离开这庄子。 于是他回去,收拾包袱。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