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张不开。 沈斯亮看着她,那张巴掌大的脸,让人给打的花花绿绿的,偏偏那一双眼睛倔强瞪着他,好像他干了什么缺德事儿似的。 他转过头,跟她说:“别看我,不是我打的你。” 霍皙还看。 沈斯亮弯腰离她近了点,低低询问:“疼啊?” 霍皙闭上眼,一歪头,睡着了。 沈斯亮慢条斯理的伸手给她擦眼泪,肯定是疼,要不,她也不能哭,擦完,他把手随意搁到袖子上抹了抹。又去摸她放在被窝里的手,她那双手,看着瘦,但是攥在手心儿里,软软的。 他捂着她的手,半晌,才轻轻放到嘴边,亲了亲。 两片嘴唇蹭着她细腻的手背,怎么也舍不得放下。 亲完,沈斯亮讪讪的。 毕竟乘人之危,总感觉自己有点心亏。 他来医院,钻进人家大夫办公室,让大夫给她开镇静剂,人家大夫不给开,问他,你是病人什么人啊?沈斯亮面不改色心不跳,我是她家属啊。大夫警觉,问他什么家属?刚才她送来的时候我怎么没看见你? 沈斯亮扯起谎来跟说故事似的。 我是她老公,这不知道媳妇出事儿以后刚从部队回来,不瞒您说,我媳妇以前有抑郁症,我怕她挨了一回打受刺激,回头想不开再跳楼,万一您说她要跳下去,医院多晦气啊,影响也不好,您就给她开一支,让她睡个好觉,明天我们就出院了。 大夫将信将疑。 沈斯亮厚脸皮,抖落着自己衣裳给人家看。 您看看,我好歹也是一人民解放/军,这点信誉还是有的,我真是她家属,那是我亲媳妇儿。 他说的真挚,信誓旦旦,大夫瞅了瞅他的肩章,斟酌着想了想,最后大笔一挥,让护士给打了针。 沈斯亮知道,霍皙这辈子最怕两件事,一是怕吃不饱,二是怕睡不好。 他懂她,来了医院,站在病房门口,看她直勾勾瞅着天花板的眼神就知道,她疼得慌,疼的睡不着觉。 以前跟她在一块儿的时候,她一饿着,人就没精神,睡不好,脾气就暴躁,偏偏沈斯亮又是个不爱睡懒觉的,在学校每天六点起来养成了生物钟,有时候醒了,他躺她旁边,一会儿捏捏她鼻子,一会儿玩玩她的手,最后霍皙被弄醒了,急了,猛地站从床上蹿起来,一脚给他蹬下去。 那时候她比他要猖狂,他也是真宠她。 俩人谈恋爱那几年腻乎,武杨曾经提溜着霍皙骂她,二朵儿你瞧瞧你没出息那样儿,回头沈斯亮给你卖了你还给他数钱。 霍皙掐着腰,气势磅礴的回击,呸!别说给我卖了,他就是给我吃□□我都吃!说完,她笑嘻嘻往他怀里钻,歪着头问他,斯亮哥,你不舍得我死吧? …… 这一觉霍皙睡得很长很长,在梦里,她感觉有人捂着她的手,有人摸她的额头,有人在她耳边小声喊她,二朵儿? 她想醒过来,意外对上一件浅绿色衬衣领口和一对儿金色领花,她欣喜睁开眼,眼珠一转,眼睛黑亮。 却又猛地顿住了。 胡仲舒了口气,直起腰:“可算是醒了,这药劲儿也太大了。” 从晚上十点睡到第二天下午,不吃不喝,叫也叫不醒,可把人吓的够呛。 霍皙脑子空白几秒,温吞想起昨天发生的事儿,胡仲给她拿着软枕,扶着她半躺。见她神情忡怔,了然一笑。 “怎么,以为我是斯亮?” 刚醒过来那眼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