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有点想不明白,您说我妈怎就那么狠心呢?喜丫头好歹是她亲外孙女,她来之后连一眼都没瞅,只顾着在那儿嗑瓜子,她看不起我的娃,不就是连我也看不起么?” 卫老太心软了下来,声音柔和了许多,“四柱家的,你别想这么多,把喜丫头喂好就行,妈肯定不会让你饿着。你先躺一会儿,妈得去后院张罗张罗,今晚还有的忙嘞!可能饭吃的会晚一点,不过我让大丫去给你熬粥了,是金贵的黄米粥,搁灶火上多熬一会儿,把里面的米油都给熬出来,再给你往粥里煮点核桃,听说吃核桃补脑子。” 姚翠芬何时见过这么好说话的卫老太啊,一时间,她心里又是感激又是惶恐,还有点害怕,“妈,不用给我煮核桃,核桃都留给我哥嫂他们家孩子吧,都是半大小子,马上就要念书了,多吃点核桃脑子聪明,上学的时候给您考双百分回来。我这么大人了,补脑子有啥用?” “让你吃核桃又不是让你补脑子,是让你的奶水的营养,给咱喜丫头补脑子。”卫老太翻了一个白眼,丝毫没顾及自家儿媳妇的感受,抱着刚醒过来的小丫头亲香了一阵,然后就忙活别的事情去了。 刚醒过来的卫添喜眼睁睁看着一个圆脸老太太抱着自己又亲又摸,有心抗拒,奈何胳膊腿儿都没啥力气,只能任由老太太摆弄,等老太太走了之后,她才叹了一口气。 能偏心偏的这么理直气壮,卫添喜也真是长见识了,好在这老太太是对她偏心,不然以她那暴脾气,过两年可能会天天和老太太打架吧! …… 卫大柱与卫四柱把墙上的窟窿给补好,然后便闩上了门,留家里的兔崽子在前院看门,大人们则是都跑去了后院,围观卫二柱杀牛。 卫二柱手中拎着一把杀猪刀,对着那么大一头牛犯了难,他没见过别人家杀牛啊! 咬牙将杀猪刀往牛脖子上一捅,预想中鲜血喷涌的场面并没有出现,卫二柱却头晕腿软,连刀都没力气□□了。 “二柱,你行不行?”卫老太嫌弃了一番,亲自拎着刀上阵,她手劲儿挺大,但个头一般,想把牛头割下来就费了老鼻子力气,关键是割下牛头来容易,剥下一整张牛皮才是技术活儿。 卫大柱舍不得让自家亲妈费那么大的力气,便从卫老太手中把杀猪刀揭了过来,亲自上手操刀,等牛头上的血都流干净之后,这才开始扒牛皮。 到底是上过战场的人,面对着那汹涌的牛血,卫大柱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起初因为不熟练的缘故,他使着杀猪刀还有些不大顺手,后来用习惯了,他剥起牛皮来那叫一个飞快。 至于后面的开膛破肚,卫大柱还没有动手,杀猪刀就被双眼放光的谢玉书抢过去了。 “大柱,解剖的事情交给我,我虽然当年跟着部队的老军医学过一段时间解剖,但部队里条件不允许,撑死也只能解剖一只兔子两只野鸡,难得遇到这么大一头待宰的牛,你让我练练手!” 卫大柱知道谢玉书做过解剖的活儿,甚至他还亲眼见过谢玉书一只手捏死一只兔子的场景,故而并不惊讶,没有丝毫心理负担地把杀猪刀递给了谢玉书。 然后……谢玉书就用实际行动给卫家人开了眼。 一刀切下去,鲜血直流,谢玉书却兴奋的双眼放光,她把刀口扒开,撸起袖子来抻到牛肚子里掏了掏,又把手掏了出来,用刀在牛肚子上比划了几下,横着切完竖着切,不到半个钟头,一整头牛就给谢玉书干净利落地扒干净了,牛肉放一堆、蹄筋放一堆,五脏下水放一堆…… 饶是卫老太见多识广,都被谢玉书那一秒化身‘杀牛女屠夫’的反差吓得够呛,她扯着卫大柱的袖子,歪着嘴低声问,“大柱,你媳妇儿这么厉害呢?杀牛都不带眨下眼的……” 卫大柱轻笑了一声,满脸光荣地解释道:“这算啥?玉书当年可是随着部队一起走的军医,部队整天打仗,血肉横飞的场面见多了,一次两次或许会怕,但三五百次见识下来,再怕也没啥感觉了。” “当年条件艰苦,玉书们学做手术的时候,刚开始是拿着野兔子野鸡练,后来就是拿死人练了,死人都敢下手切,你说一头死牛,她会不会怕?” 卫大柱只顾着显摆自家媳妇有多么胆大,并没有注意到卫家人脸色的微妙变化。 卫老太原先还觉得这个大儿媳妇不是自己亲自选的,有些不大满意,可是现在知道这个大儿媳妇的光辉事迹之后,卫老太简直不能太满意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