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回过头:“会留疤吗?” 医生皱着眉头:“留疤是肯定会留的,但要是好好保养照顾,也不会太大。我待会儿给你开点药,对伤口愈合有好处。” 这么一说,便是肯定会留不少呢。 潘婧不再多问,任他处理好伤口下楼拿药。 药房里人多,尤其是闷热的天,各种味道交杂。她排着队,好一会儿才轮到自己。 “599。”护士一脸不耐地开口。 “这么贵?”潘婧问,“祛疤药多少钱?” “两百六。” “不要这个了。”潘婧说。 陈璐给了她一千五,除去药费还有处理伤口的费用,还剩一千一。 津市花钱如流水,她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其实就算之前的一千块还在,她大概也迟早沦落到流落街头的地步。 找了家宾馆,最不上档次的那种,甚至连身份证都不需要。她要了点热水,泡了包感冒冲剂,一觉天亮。 醒来时,一脑门的汗。屋子里窗户虽大开着,却还是热的像蒸笼,从头到脚的闷。 她洗了把脸,搭公交出去找租房。 她从市里开始找,最好距离会所近些,这样以后工作也更方便。但问了一圈又一圈,始终没找到她能承受价位的。 就算是三四平米的小房间,一张单人床床一张桌子,也得一月一千起租,还押一付一。 潘婧只能放弃,转而在更偏僻的地方找房子。 那种破落的街区,尤其是一步三晃的楼栋,价格可就真的低了不少。潘婧货比三家,最后以五百的价格拿下一间单间,还只需要交两百的押金。 解决完住房问题,潘婧瞬间就觉得神清气爽。剩下四百,她决定去超市买些生活用品。 把牙膏牙刷毛巾被褥之类的买齐,又花了两三百,至于吃的,她买了几个白白胖胖的馒头,囫囵咽下去。 租的房子在五楼。潘婧咬着牙把东西搬上去,搬一楼歇一次,最后在嗓子干的要冒烟的时候终于踢开了门。 喝完晚上的药,又接了盆水擦身子。她畏热,这么一个来回已经出了一身的汗,偏偏身上还到处是伤口,擦也不敢仔细擦,稍有不仔细的时候就痛的冒冷汗。 躺在床上时,数完剩下的钱,还剩一百零七。七块带在身上,剩下零钱凑成的一百块锁在抽屉里。她今天回来路过一家杂货铺,特意买了一把锁回来。 半夜的时候,潘婧被饿醒。 屋里关的密不透风,还发着一股子霉味儿。其实她刚进来就闻到了,但现在习惯一些,便觉得不是问题。 从口袋里翻出一只馒头。明明下午还是软乎乎白生生的模样,现在却已经发干变黄了,外面结了一层壳,摸上去跟人身上的死皮一样。 潘婧将外面的掰下,就点水化开,喂进嘴里。 一块钱一个的大馒头,她还真舍不得浪费一丁点儿。 花了三天功夫,终于把伤养的差不多了。手臂上曾经密集的伤口,如今已经变成了淡粉色的浅淡疤痕,如果不留心看并不太看的出来。 至于背上的,她摸了一下,结了一层厚厚的痂,这几天有些发痒。 因为没有手机,所以她专门买了闹钟回来,定了个第二天早晨五点半的闹钟。 她住的地方离会所很远,光是公交转车就得来两趟,路上花费的时间,如果运气好不堵车的话,就是一个小时四十分钟。如果运气不好,两个半小时也不是不可能。 到了会所之后,潘婧直奔十五楼。 璐姐今天换了身衣服。墨绿色的低领裙子,长度只到膝盖上十五厘米。黑色的腰封,勒出一截儿细巧的腰来。应该是起的太早还没睡好,这会儿正一边抽烟一边哈欠连天。 看到她进来,也只是眼皮子略微抬了一下:“早啊。” 说完上下打量她一眼:“就穿这?”蓝t恤配黑裤子,活脱脱劳动妇女刚进城。 潘婧推门进来,说:“还没来得及买别的。”她不敢说钱没有了,毕竟自己已经欠她够多,不敢再有别的要求。 气氛有些冷,潘婧缩了缩脖子:“我伤差不多好了。” 陈璐依然是一副懒洋洋的模样,摆了摆左手:“过来我瞧瞧。” 潘婧走过来,将胳膊抬起来给她看。 浅浅的指甲长的伤疤,无伤大雅。 “别的地方还有没有伤口?”陈璐问。 “背上还有一个。”潘婧轻声回答。 “大么?”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