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还在暗自猜测苏意公公怎么会忽然来了这里,如今听他说话的口吻,竟是为了陈瑾宁而来的。 长孙拔不敢得罪他,却也不愿意轻易放过瑾宁,皮笑肉不笑地拱手道:“大人,内子出言无状,请公公恕罪,只是,县主伤了末将的女儿,罪证确凿,容不得她抵赖,大人好不容易来一趟庄子,不如,便容末将带大人四处走走?” 换言之,你老是来游玩的,你就游玩去,别妨碍正事。 “嗯?”苏意公公伸出手压了一下,略带严肃的脸转了过去对着他,眼底似有浓浓的嘲弄之意,“这庄子不是陈夫人留给县主的吗?要带本座出去游走,也该是县主带才是。” 长孙拔微微笑道:“大人,只怕县主是不能陪您游玩了。” 他看着张大人,颇有威胁的意味,“张大人,你说是不是?” 张大人没有回答,他如此精明,从公公说的第一句话,便猜透了他的来意。 苏意公公这几年很少在京城,这一次忽然回来,估计是还没入宫见过皇上,便来了庄子,肯定不会是贪图庄子景色秀丽,肯定另有用意的。 他是为县主而来的。 苏意公公笑容更深了一些,侧头去问旁边的陈靖廷,“靖廷啊,你说咱们南监,能不能过问此案?” 陈靖廷面容冷漠地回答:“大人,南监可过问京师乃至整个大周发生的一切案子。” 苏意公公好整以暇地问张大人,“张大人,这案子,本座问你要了,你相让不相让啊?” 张大人是求之不得,连忙起身拱手,“苏总领接了那自然是好的,下官断没有不相让之理,相信苏总领一定会秉公侦办此案。” 长孙拔整张脸都绿了,本是刚坐下来又立马站起来道:“不,不行,此案已经审理完毕,怎能再移交南监?” 苏意公公却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扬眸看着陈国公,“陈兄,你与本座相交多年,放心把女儿交给本座吗?” 陈国公心情是很复杂的,他看得出,苏意公公此番出手,是想帮他,以为他会包庇这个逆女,可这会儿却不能直说,否则便反而叫苏意公公不好做人。 因此,他沉吟了片刻,道:“苏兄,该如何处置便如何处置,年轻人,有时候得受点教训才懂得为人之道。” 他认为自己已经暗示得很明显了。 苏意公公却扬唇笑了,眼角堆起像一个小漩涡,竟是煞气浓重,“来人啊,把一干证人都带回南监,本座亲自审理此案。” 一名身穿灰色衣裳的侍卫上前拱手问张大人,“大人,作证的有什么人?” 张大人指着眼前孙大妈和一批地农,还有几位将军的夫人,道:“这些都是人证,还有,勘察那边,梁捕头亲自勘察的,也请一并带回去便是。” 几位夫人听得要回南监,当下就不愿意了。 明威将军的夫人道:“有什么要问的,在这里问就行了,为什么要去南监?妾身不去南监。” “那不行,”苏意公公冷着脸道:“此案关系到当今皇上……亲封的县主,就在这里开堂审理,像什么样?” 江宁侯夫人一直冷眼旁观这阉人得意的姿态,如今见他竟要把几位夫人带回去南监,不由得冷冷地道:“苏公公,这小小的案子,如何劳动你大驾?该京兆府过问就京兆府过问,公公来庄子,该游玩游玩,该吃喝吃喝,何必费神这些小事?再说了,几位夫人又没有犯事,去南监岂不是落人话柄?以后传出去被人误解了怎生是好?依本夫人看,此事就这样吧,陈瑾宁先拿下,回衙门听候发落。” 说完,她直接站起来对张大人下令道:“张大人,你的人在这里,先把犯人押回去,本夫人会入宫跟皇太后说她封号之事。” 苏意因有官职在身,很少人会直接叫他公公。 但是江宁侯夫人却直呼公公,因为她一直打心里看不起他这个阉人。 她这般直接吩咐张大人,是已经以诰命的身份直接凌驾朝廷命官之上了。 苏意眸色一挑,却淡淡地道:“夫人先别走,还劳烦夫人也亲自去一趟南监。” 江宁侯夫人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