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卡隆真的是这一路以来最美的地方,不像苏丹,大片的沙地,也不像埃高,温差太大阴晴难料,这里大片的山丘,随处可见森林和河流,进入谷地时,还看到金长尾猴和大猩猩在道旁出没。 车子绕过再一道盘山路时,谷底的一圈白房子映入眼帘。 入口大门的标志是疗养院,车子在院门口停下,有两个当地女人已经等在那里。 刀疤过来,对卫来说:“进了这里,你和岑小姐要分开,她身份不同,单独关押,审判是公开的,时间我们会通知你。” 卫来没说话,但岑今起身时,他忽然一把拉住她,眼睛却是看刀疤的。 问:“关在哪里,牢房吗?” 刀疤鄙视地看了他一眼:“我们没牢房,只有房间。” “我能去看她吗?” “可以。” “她有东西吃吗?有水喝吗?” 刀疤差点沉不住气,岑今笑出来,说他:“你怎么这么多话。” 于是,“有澡洗吗”、“床上有垫子吗”、“屋里有灯吗”这一类琐碎的话题,他也就吞回去了。 他目送着岑今跟着那两个女人离开,刀疤冷眼看他,说:“只是单独关押,你也住这疗养院,待在屋里就能看到她房间的门,有必要怀疑那么多吗?” …… 本来以为这是上帝之手的秘密总部,疗养院不过是个幌子,下车了才发现,真的是疗养院。 院子里有不少人缺胳膊少腿的人在闲坐,路过一处房间时,房门忽然打开,像是下课,最先出来的人没有腿,两手撑在地上走,看见刀疤,仰头打了个招呼。 卫来跟着刀疤一路里走:“你们把总部设在疗养院?” 刀疤说:“这疗养院,也是上帝之手的产业。” 他指院子里坐着的那些人:“四月之殇,留下的不止尸体,还有无数身心俱残的幸存者,我这种少了一只眼睛的,还算是轻的。” “你可能不知道,很多幸存者熬过了战争,但没熬过后来——心理绝望、肢体残缺、没法谋生,社会对他们的耐心和关注有限,但他们还会活很久,这些问题,也要伴随他们很久。” “刚刚那个班,是手工艺授课,比如绣花什么的,有手剩下的人,可以学些技能,做点活计,养活自己——我们从今年开始,重心在转移,希望能更多帮到这些人。并不是说放弃了追缉案犯,而是……” “我们觉得,仇恨不是粮食,你不能靠吃它生活。事情总有轻重缓急,死去的人不会回来,但活着的人还得继续活着。” 他想起了什么:“岑小姐的审判应该明天就开始,我们虽然不像正规法院那样一板一眼,但我们有法官,有控方,也有陪审团——陪审团部分是难民,为了避免他们有偏向性,我们也邀请了一些国际组织成员、海外捐助者,你也可以加入,我们不介意。“ 卫来沉默。 私心里,他不希望看到上帝之手正规,反而有点希望他们挟私报复、没有章程、意气用事——这样,万一最后审判的结果不好,他一横心要做些什么的时候,也不会觉得有愧疚。 刀疤在一间屋子前停下,示意他:“你住这。” “我的房间?” “和人合住。” 卫来愣了一下,忽然反应过来:“防着我啊?” 刀疤不否认:“卫先生,以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