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睡觉。到底是小孩子的身子,叫韩又荷轻轻拍着,车子颠簸着,韩元蝶真的一下子就睡着了。 因都是女眷,有病人,又有小孩子,怕颠簸,又并不赶时间,韩家的马车就慢慢的走,中途看到茶寮还停下来歇一歇。 姑娘们都带着帷帽,走了几步,都没有坐下来,只有韩元蝶仗着自己是小孩子,到处张望,她也没来过路边这种茶寮,什么都好奇。 马车带到后头喝水,韩元蝶弯腰看一丛边缘是白色,中间是艳黄色的花,这花她以前都没见过呢。 她现在对任何事情都有无穷的好奇心似的,横竖她是小孩子,还不需要守规矩。 正在这个时候,脚下的地突然微微的震动起来,韩元蝶立刻跑到路中间张望,刚跑了两步,父亲韩松林已经大步过来把她抱了起来:“圆圆,叫你不许乱跑的。” 韩元蝶充耳不闻,只伸着脖子往路的尽头张望,那边已经能看到烟尘滚滚,韩松林是见过世面的,连忙抱着韩元蝶进了茶寮,又叫妹妹们都不能出去。 很快,马蹄声大作,烟尘滚来,只见一队骑兵疾驰而过,路上的行人都纷纷避让到了路边的田地里,马上的军士个个身着黑衣,腰佩长刀,虽然看不清细节模样,但也能感觉到彪悍之气。 骑兵直过了好一会儿才过完,应该有好几百人。待骑兵队伍消失在了路的尽头,惊魂未定的行人才回到路上,纷纷议论起来。 韩元蝶也问韩松林:“这是什么呀?” 她不知道,虽然程安澜就是领兵的将军,但几乎从来不跟她谈军营的事,韩元蝶觉得自己似乎也没兴趣,可现在,她对什么都充满了好奇。她总是觉得天好蓝,水好清,花好艳,动物好萌。 她什么都喜欢,什么都愿意关注。 韩松林道:“不知道。”也不知道他是真不知道还是不肯跟韩元蝶说,倒是接着说:“圆圆今后见到这样的,要离远些知道吗?他们可不怕伤人的。” 爹爹明明就知道!韩元蝶一扭身子,不过她也听出了一点端倪,这样嚣张的骑兵,显然不是普通兵士,说不准是某位大人物直调的。 反正跟自己没关系,不说就不说吧,韩元蝶很大度的原谅了爹爹,又扭着下地,跟着一只蜻蜓跑了一会儿,就重新被抱进了车里,继续上路了。 韩家在河州的庄子不是很大,在河州外沿,已经靠着山的边缘了,因着河州里头有皇家避暑行宫,这外头的庄子也是很抢手的,因与高官贵胄不能比,不少人家觉得置别院太显眼,也就买了庄子,里头修个小型庭院,一家子夏季也来避暑消夏。 韩家虽是京城数得着的世家,但这一两代都较为没落,没有出过高官,也就出了几个四五品的官儿,在京城实在算不得什么,如今越发韬光养晦,也就循了众人,也买了个小庄子,田地不多,倒是里头整治的雅致,并排着一色的青瓦白砖的三座三进小院子,是预备一家子都来的时候才住的开的,这会儿只有她们几个来了,就住了其中一座。 院子周围的地都平整了,栽了些常见花木,从左边起一条小河蜿蜒绕过宅子往外延伸,河边大树成荫,草叶茂盛,小河外才是田地。风光极其秀美。 而且气候自然是比城里更清新的。 虽然是娘家的产业,可韩元蝶上一世并没有来住过,这会儿瞧着一切都觉得新鲜。 王慧兰瞧着姑娘们欢喜是不用说了,韩元蝶更是跑进跑出,小脸都笑开了花,便说:“外头有水的,不许一个人乱跑。” 韩元蝶笑:“我知道我知道,我是大姑娘了,娘不用操心我。” 韩又荷笑着说:“那可不是么,我们家圆圆是大姑娘了,这一回,我们还是跟着圆圆来的呢,圆圆可要把我们安排好喔。” 韩元蝶才不上这个当呢:“我只出银子!刘嬷嬷会安排的,不然祖母打发她来做什么吃的?” 小姑娘的大人般言语,是最叫人看着觉得好玩儿的,几个姑母都笑成了一团。 王慧兰也微笑。 刘嬷嬷也上前笑道:“早几日就打发了人来把姑娘们的屋子都打扫过了,这会儿丫鬟们只需整理收拾就是了,这庄子上的庄头肖福昌也去大爷跟前说话了,回头再来给大奶奶和姑娘们磕头。” 韩松林到了地头上,就出去巡视地方去了,这庄子不大,韩家也没指望着这庄子的产出,是以并没有种很多粮米,倒是种的多是自用的蔬菜,又有花生之类,每年少量的往主宅送去。 是以韩家也不大派人来查看,这一回韩松林既然来了,也就顺便瞧一瞧,问问话。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