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咔咔作响,脸微微侧着唇角下撇嘟着似乎能挂上油壶。 这兴师问罪的小矫情赌气模样,倒叫文渊看得眼角眉梢都带了笑,轻声道:“她乐意送是她的事儿,我不爱吃是我的事。” 说完他就把食盒咔哒盖上往外一推,让雅香带走去喂鸟喂狗随意处理了事,还特意提醒道:“厨房别再让寇娘子随意进出,舒老太爷的前车之鉴忘了吗?她要实在闲着,库房里有不少上好的布料、绣线,可游说她做点东西换钱傍身。” “嗯,也好。省得闲出事儿来。”妍冰也是连连点头。 东西都是文渊他养母硬塞的,自己如今忙着知味斋的事儿根本顾不上,反正放那儿也暂时派不上用场,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没错,她虽因林楷之事挺身而出似乎也有一番凛然之气,但此人过往实在是太复杂……唉,将她与你搁一处长期相处实在是叫人难以放心。”因之前提到寇娘子,在婢女离开之后文渊主动又说起了她,捧着妍冰小脸叹息自己先前失策,不该同意收留她。 “咱们不收留难道推给柳家吗?没办法的事儿,谁让欠了人情呢。”说起豆蔻,妍冰就不由想到卢十九娘,看在她面上也只能认了。 唏嘘之后,她才又好奇询问豆蔻的过往究竟是怎样一回事,不说是被拐骗而后卖入侯府吗?怎么会太“复杂”? 文渊尽可能以平铺直叙的方式解释道:“她被拐时已有十岁许,还记得不少旧事,我不是要查她究竟家在何处么?顺着问了问。祖籍约莫是在南边苏州地区,被拐后先是关起来由人教养了两年琴歌舞姿,随后辗转来到京城,一开始卖入了平康里,待了一年多略有名气时被郑恭旭看上,这才入了定越郡王府。” 平心而论,寇娘子过往经历确实有值得同情之处,但他不愿让妻子误会自己心生怜悯之意,因而说话间语气、用词不带任何感情。 “这样啊!哎,那确实得尽快送走她才好。”在了解豆蔻过往之后,妍冰更是决定要对此人敬而远之,虽同情也无意歧视,但她很是膈应那“半点朱唇万人尝”之事,总觉得不干净。 “难怪你要去那里,这郑恭旭也真是……什么香的臭的都往怀里扒拉!”娼妓、□□呵。一想到这人还差点扑到自己,妍冰几乎给恶心反胃。 说到郑恭旭,她又想起了林楷之妻凤仙儿还给郑恭旭怀着遗腹子,不由感慨好人没好报。 “那倒没有,孩子已经没了。”文渊却摇了摇头,说自己刚得到消息,虽定越郡王府送了不少东西去牢里,但那凤仙儿得知自己被判斩刑罪无可赦,在诞下婴儿百日后就会斩首示众之后,日夜哭泣几乎不曾进食,不仅孩子掉了她也没能熬过除夕夜。 “死了?!”妍冰圆睁双眼,再次发懵。 “嗯,两个都没了,”文渊点了点头,又叹息一声道,“凤仙儿或许也是后悔的,毕竟曾是青梅竹马,林楷也并没有什么不好。虽家境略差,但可以预见将来能慢慢有所改善,为了一晌贪欢而害人性命实在是得不偿失。” 亲,大年初一说这些真的好么?妍冰撇眼向身边这位感慨万千中,同样是青梅竹马的夫君,忽然觉得有些心累。 “……不说了,困,睡吧。”妍冰止住了话头,打着呵欠准备就寝。 同时暗道,这榆木脑袋,怎么就不知道借题发挥一下说一句“咱们要吸取前车之鉴莫辜负春光”之类的话?难不成还得让我出尔反尔先开口? 殊不知,文渊其实也很想借机趁热打铁做点什么,然而,他自觉是个信守承诺的好男儿,既然答应了妍冰要还她一次温情花烛夜,在布置好新房之前万万不敢草率行事。 佳人相伴左右,虽看在眼中搂在怀里却下不得嘴,每日共眠时常憋得他多次悄悄灌凉水,却也无可奈何。 苦熬的日子似乎过得特别漫长,而且波澜不惊,并无特别进展。 直至元宵节后,文渊突然收到一纸任命书,令即刻迁调至大理寺任评事,肩负出使推按,参决疑狱之职。 虽职位等级未变,却从外官变为京官,也可视为升迁,算是喜事一桩。 然而,大理寺评事除了在京看卷宗找疏漏外,还需外出复审刑事案件,究竟去何处则得看案发地,很可能整年都在外奔波。 上任不到十日,文渊便遇到一个案子,常州惠山地区因争夺田地斗殴误伤人致死案,儿子扔锄头打邻居意外导致自己亲生父亲亡故,原案判了忤逆斩立决,这明显有值得商榷的余地,需再复审。 之后又发现该地还有两村争夺水源械斗致死案,也有疑虑处。两案都需进一步调查验证,且因证人众多若调至京城劳民伤财,须得自己亲自过去一趟。 新婚夫妇眨眼就分离在即,而且,还没圆|房……文渊觉得自己忧伤中快愁白了头。 转念又一想,常州,寇娘子曾说自己应当是苏州人,两地相隔不远似乎可多案一并调查?并且,借这事儿似乎还能……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