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里还哭着的妍洁努努嘴。 有些话她作为不招人待见的妹妹不好说,虽然钱氏贪财但毕竟是曾生儿育女又家庭和睦的女性长辈,这时候约莫能暂代一下母亲的角色。 钱氏瞧了瞧妍冰又看向妍洁,心道这二房虽然失了顶梁柱,可显然女婿得力,小叔死之前也得了圣人惦记,往后有得是好日子过,如今虽分了家但自己要殷勤些,未尝不可得些好处。 如此一想,她立刻温柔亲切的走过去扶了妍洁,劝道:“瞧瞧这妆都花了,伯娘陪你去梳洗一下。” 妍洁从善如流掩面便跟着走了,她这下去一梳洗足足两日再没出来,直到法事结束出殡时,才垂了头无精打采的跟在摔盆的兴益身后按部就班哭丧。 妍冰悄悄打量了一下,只见庶姐脸颊还有些发肿,一双柳叶眼更是红得像荔枝,但因为大家都在哀哭倒不显眼。 她顿时心有戚戚的——这嫁得不好真是半辈子造孽!万幸自己没落到郑恭旭手里。 转念一想,这事儿除了得感谢文渊哥,阿爷也是功不可没。 平日里虽相处时间不多,可他对自己兄妹的好确实没话说。临走之前还惦记着他俩,不仅留了休书还有遗嘱,并非如何分配财产,而是写了厚厚一大叠纸,事无巨细对两人的未来给出建议,以及诸多提点,拳拳爱子之心溢于字里行间。 思及此处,又恰好眼睁睁看着棺木入坑,兴益亲自扬铲撒土。妍冰顿时鼻头一酸,不用姜汁绢帕抹眼已然泪如雨下,伤心难抑加之久跪腿麻,她不由微微晃了一下。 身着细麻半袖的文渊作为半子正跪在她身侧,见状赶紧递上自己的薄棉布的帕子,低声劝道:“节哀顺变。别太勉强自己,他定然也希望你健康快乐的好好过日子。” “嗯。”妍冰轻轻点头,又继续着哀哭送舒弘阳最后一程,因而并未当场回答。 直到仪式结束,众人回了祖坟所在处的庄子用了晚饭之后,妍冰与文渊坐在花园中闲聊时,她才又叹息着说:“'总觉得是我命不好,双亲缘薄,也不知会不会六亲缘浅……” “我和你一样的,咱俩谁也别嫌弃谁,”文渊见四下无人,索性拉了妍冰的手,笑道,“俩不好的凑一起多半命运就能被改为上佳,想来我们婚后的日子会很好过。。” 在朦胧月色中,两人执手相看也是一番意趣,以另类的方式互诉衷肠。 “负负得正?”妍冰忽然想起来从前惯常说的话,心里似乎稍微好受了点。 不想再提阿爷的她索性问起了文渊的差事,直言道:“听说上峰限你们蓝田县令七日破案,这已经第三天结束了,你有头绪了吗?怎得还有功夫陪我?可别耽误了差事。” “无妨,破不了案会被问责的人是县令,我这县尉倒还悠哉。”文渊先是自嘲似的取笑了一番。 而后他才看向妍冰,认真答道:“我盘问了赵家很多人,没什么收获,总觉得漏了什么关键处,却一时半会儿想不起。要不我给你讲讲顺便理一下思路?” “‘好啊,我听着。’”妍冰欣然同意,她从前就最喜欢看《探案解密》之类的节目。 文渊得令开始侃侃而谈:“说起来,背景铺垫并不复杂。赵金柱为商人,因而年四十无子才能纳妾一人,于是家中正经女主子只有老妻,妾则是典的良家子,一两年一换,只求努力耕耘好生个儿子。” “然而还是没有儿子,只得为小女儿招婿。”妍冰帮忙补充了后半截。 “没错,现在小女儿所诞孙子已经十岁,据说聪明伶俐,赵金柱便想要把生意逐渐交给女婿,这就出了事。” 文渊说完后又打开一页舆图,在昏暗烛光中一面看一面思量着蹙眉道:“若根据利益冲突和得益人来看,应当是毛坤铭有嫌疑。但我觉得不像,一直怀疑把东西扔进寺庙的人是刻意栽赃陷害。” 歹毒残忍的取人那物事还砍了十几刀,而没抢走钱财,怎么看都更像是寻仇。 “你这画的红线是血迹也就是凶手的行走路线图?”在逐渐变暗的天色中,妍冰也只能看起那大半圈儿红线。 那路线很奇怪,尸首在东寺庙在北,凶手却是由东至南又到西,绕了一大圈才抵达苗圃处。 妍冰不由疑惑道:“若是故意栽赃嫁祸,为何要绕路而非直奔白云寺而来?” “啊?”文渊被她问得呆了一瞬,而后忽然一个激灵——路线,这路线确实特别蹊跷! 难道是…… 作者有话要说: 妍冰:奴家也能帮大忙呢!(得意脸) 谢谢ying扔的地雷哦,么么哒 ☆、酷吏初现 看着那绕圈的路线,文渊心中忽然有了一个猜测。虽有些荒诞,但既然此刻对案子尚无别的头绪,那任何可能性都需一试。 他随即便向妍冰告辞道:“夜已深了我不便久待,你快快安寝去吧。” “嗯,渊郎路上小心。”妍冰见他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