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天刚蒙蒙亮草草穿上素锦衣裙就直奔东厢房寻兴益商讨对策。 “什么?他三更半夜翻墙来敲你窗户?还没说要嫁他呢!”兴益听罢立刻震怒,挽袖子跳脚差点想奔出门去寻荣文渊晦气——亲哥哥也不能这样做啊,五娘都已经十三岁了! “小声点,小声点!”妍冰臊得脸红,慌忙去捂他嘴又压低了嗓门道,“嫁不嫁他稍后再说吧,现在的关键是不能让我被李芳嫁给郑恭旭。” “……嗯。”兴益拧着眉松了松衣领,做了几个深呼吸,而后略一思索提议道:“阿爷的人参快用尽了,我这就禀了‘好阿娘’去寻舅舅讨两支百年老参,顺便请他们来看看阿爷,商量后事。”见了舅舅就可以请他们帮忙阻拦议亲。 “还有,你还记得阿爷赴任前说的话吗?书房暗格里的契书!”妍冰昨夜左思右想总觉得那里面的东西需拿到手,说不定有什么重要物件,不然舒弘阳也不会特意关照。 她立即想了个注意:“得问李芳是不是需赶紧搬家去御赐侯府?不能让阿爷临去了还没能住上用命换来的宅子。等她一忙搬家的事儿,咱们就去撬地板。唔,这话得你来讲,我说什么她都会拧着干。” “好!就这么办。”兴益点头同意,随后两人立即去上房给李氏请安,探望阿爷。 “人参?嗯,家里是不多了。难为你竟还关注着这些琐事,那就去吧,看能不能讨几根回来。”听兴益一说,李氏叹息着点点头。 她面容看起来很是憔悴,乌发松松绾了髻插着银钗,脸上虽涂有脂粉也难掩眼下青黛,再衬着一身石青素衣,寡淡得已经像是居丧妇人。 至于搬家的事儿,在兴益提及之后,她略一斟酌也同意了。一双凤眼淡淡扫过妍冰那花骨朵似的娇美面庞,恶意满满的浅笑——搬吧,赶紧搬了,百日内从侯府嫁去郡王府,倒也体面。 妍冰瞧出了继母目光不善,也没在意。待兴益刚出发去外祖家,李氏同时就点了人在后院匆匆收拾细软,屋内只剩她与潘姨娘俩个主子守着人事不省的舒弘阳。 看着躺在被褥中的阿爷瘦得颧骨都凸了出来,妍冰着实有些不好受,心里又有事惦记慌得不行,略坐片刻之后她就揉着额角起身,苦着脸对潘氏说道:“潘姨娘,我昨儿大约是受了凉有些头疼,不如你先守着阿爷,晚些时候我再来陪着。” “五娘子自去吧,不碍事。”同样穿着素淡衣服的潘氏因儿子失踪整个人都萎了,垂着头无精打采的回了一句话,甚至都没多看妍冰两眼。 反正琐事多由婢女在做,她们不过略尽尽心意罢了,少一个人也不打紧。 回了西厢房妍冰索性当真由婢女服侍着躺下,又各自安排了差事打发暖香等人出去。稍后她才背着人爬窗独自去了前院,偷偷翻找契书。 待打开暗格,只见两尺见方的地下整整齐齐摆放着四个匣子。 两个匣子为铜质,打开一看竟全是金锭与珠宝!另两个小箱子约莫都是香樟木,其中一个里面放着孤本、珍本古籍,另一个里面则全为书信与各类文件。 将最面上的一份手稿展开,只见标题竟为“舒弘阳谨立休妻书”几个大字,妍冰顿时心如擂鼓,双手抑不住的微颤。 她甚至来不及细看内容就匆匆瞟到页末,有落款有用印甚至还有见证人签名用印!足以说明东西确实无疑。 再一细看,妍冰才发觉休妻书竟是侧重内容不同的两份,一为yin一为妒,可供出示者用于不同情形。 直到此时,她才知阿爷是唯恐他去后子女被继母欺负,用心良苦留了后手,这可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妍冰抑不住的鼻头一酸,而后又强打精神收拾了财物,只将休书仔仔细细叠好放入怀中,这才匆匆赶回后院。 没多久兴益就取回了人参,但并未邀请到大舅舅,在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