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扶摇在离他三丈开外的地方止住了脚步,紧攥着黑布包道:“带她来见我!” “先把东西交给我。”李淮不以为意的一笑:“否则,我怎么确定你没有耍诈?” “朕不会拿她的性命开玩笑。”一阵风将窗户吹开,风雪迷离了他的眼,李扶摇缓缓走到大开的窗前,逆着凛冽的寒风站立,将手中的传国玉玺伸出窗外,冷然笑道:“我要亲眼确定她平安无事,否则你也别想得到玉玺!” 阁楼离地百尺,若是李扶摇手一抖,玉玺必定摔个粉身碎骨。没有玉玺登基,终究是名不正言不顺,是不被大殷史书承认的。 两人的视线隔空交锋,仿佛要碰撞出火花般,连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 最终,李淮先撤回了视线,重新敛裾坐了下来,挥手道:“请阿簪姑娘过来。” 李扶摇冷哼:“阿簪也是你能叫的?” 不稍片刻,一个略显迟疑的身影从门外走进,见到满屋子明晃晃的刀剑和黑衣人,她显得有些紧张,站在原地询问的看着李淮,却完全忽略了一旁欣喜若狂的李扶摇。 “阿簪!”李扶摇眼神一亮,嘴角也不自主的微微翘起,忍不住朝她奔过去,却被成群的黑衣人团团围住,阻止他再往前一步。 涂灵簪好像这才发现他的存在似的,缓缓转过头来看他。视线接触到李扶摇的面容时,她如同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般,微微瞪大了眼睛,瞳仁剧缩,接着,一股强烈的窒息感涌上来,胸口如同豁了一个缺口般,疼的不能呼吸…… 又来了,这种难以言说的感觉。 她猛地弯下身,捂住胸口剧烈的喘息,额上冒出细密的冷汗,她几乎要用尽全力咬住苍白的唇,才能将那痛苦的呼声扼制在喉咙中。 李扶摇立刻发现了她的不对劲,不顾一切的击倒挡在他面前的黑衣人,冲到涂灵簪面前稳住她的身子,清冷的嗓音因担忧而微微颤抖:“阿簪,你怎么了?” 涂灵簪死死咬住苍白的唇,眸中泪光闪闪,虚弱道:“为什么……” 为什么光是看见你的脸,我的心便是这般疼痛,痛得好像眼泪都出来了。 李扶摇红着眼,发出如同野兽般的怒吼:“李淮!你对她做了什么!” 李淮朝他露出一个怜悯而讥诮的笑来,起身对满屋子亮剑的黑衣人道:“把剑收起来,别吓坏了阿簪。” 黑衣武士们顺从的收剑入鞘,给李淮让出一条道来。 李淮朝涂灵簪招招手,温柔一笑:“阿簪,过来。待本王拿到玉玺,便带你回长安。” 闻言,涂灵簪起身,茫然的朝他走去,乖巧得就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木偶。 看着她毫不留恋的与自己错身而过,李扶摇仿佛被抽干了浑身的力气,不敢置信的哑声道:“阿簪,别走。” 涂灵簪的身形顿了顿。 李淮轻轻拉着她的手,将她带到自己身边,在她耳畔低低的耳语,眼睛却挑衅而得意的瞥向李扶摇。他说:“阿簪,本王要做皇帝了,你开不开心?” 涂灵簪微微蹙眉,不动声色的挣开他的手,淡淡道:“恭喜。” 李扶摇简直要急疯了,那双曾明亮如星辰的眸子瞬间黯淡,喉结几番滚动,他痛苦道:“师姐,你看看我,别不理我。” 师姐…… 师姐…… 胸口又开始隐隐作痛了,面前这个悲愤的青年,跟梦中那个模糊的声音重叠。仿佛有一道闪电劈过她混沌的脑海,灵光乍现,她下意识想要抓住那匆匆闪现的记忆,却终究是竹篮打水,满手徒劳。 胸口越来越疼了,她涣散的瞳仁对着李扶摇,茫然道:“你……是谁?” 李扶摇抿了抿唇,拉满血丝的眼希冀的望着她:“师姐,我是扶摇。” 扶摇……李扶摇? 她见过这个名字,就在她的……胸口上。 脑海似乎有什么决堤而出,涂灵簪捂着胸口向前一步,迷茫的眼睛渐渐变得清明。在李淮猝不及防的惊愕中,她又向前一步,湿红着眼睛喃喃道:“阿簪最爱李扶摇。” 阿簪最爱李扶摇,一字字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