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大人们在后花园里投壶玩呢!” 涂灵簪起床穿衣,牵动了伤口,她也只是微微蹙了眉头,道:“准备些茶水点心,我给陛下送去。” 今日阳光淡薄,却丝毫不减牡丹花的国色天香。 姚黄魏紫,花丛深处,三三两两的士族公子簇拥着李扶摇,时不时或真或假的拍掌惊叹,欢声笑语,雅歌投壶,好不热闹。 涂灵簪将茶水放在石桌上,默默退至角落。只见李扶摇一身黑色绣金的便服,袖口用玄黑的护腕扎起,发冠高束,整个人看上去英姿勃发,只有眼下的一圈淡青出卖了他昨晚的憔悴。 他扬手,手中的箭叮的一声落入十步开外的细颈薄胎瓷瓶中,周围顿时一片喝彩。 李扶摇眯着眼,听着耳畔的公子哥儿半真半假的吹捧,似乎十分受用。接着,他重新拿了一支羽箭,递给人群中唯一一个没有恭维他的男子。 那个男子也不过二十四五的年纪,面容清秀,身量修长,穿着一袭朱红色的官袍,在一群锦衣玉食的公子哥中显得那般格格不入。 这人涂灵簪是认得的:御史大夫文焕之,四年前打马长安的状元才子,同时也是秦宽的外甥。 文焕之虽然跟秦宽有亲缘关系,但意外的,涂灵簪并不讨厌他。因为当年朝中非议四起时,他是唯一一个站在涂氏这边的朝臣。 文焕之是朝堂上少有的清流派,不阿谀奉承,不结党营私,为人刚正清廉。也正因为如此,他左右不得宠,生存在朝堂的夹缝中,身份尴尬。 文焕之皱眉望着李扶摇手中的羽箭,半响,才叹了口气,接过箭来,随意一投。 箭矢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度,叮当一声落在地上。 “没进,文大人输了。”李扶摇慵懒一笑,道:“按规矩,还请大人赋诗一首,略表惩罚。” 士族公子们也纷纷起哄,闹着要文焕之雅歌一首。文焕之却不为所动,拢袖长躬道:“陛下恕罪,微臣来此,并非玩闹的。” 起哄声戛然而止。 被驳了面子,李扶摇面色有些难看,道:“那你是来做什么的?” 沉默片刻,文焕之竟直挺挺的跪下,当众朗声道:“听闻陛下又要请得道仙尊为宫中驱鬼,下月还要出宫春狩,臣请陛下收回成命!” “你说什么!” 见李扶摇发怒,文焕之丝毫不为所动,铿锵道:“北燕虎视眈眈,大殷兵力疲乏,国库空虚。臣死谏陛下收回成命,莫要挥霍民脂民膏!” ☆、第11章 陈情 见李扶摇发怒,文焕之丝毫不为所动,铿锵道:“北燕虎视眈眈,大殷兵力疲乏,国库空虚。臣死谏陛下收回成命,莫要挥霍民脂民膏!” “秦相已经答应朕了!” “陛下你才是天子,当行天子之道!这江山万里到底是李家的,不是秦家的!” 李扶摇怒极反笑,喝道:“秦相是你舅舅!” “朝堂之上,没有甥舅之别,只有君臣之道!” “你好……你好!”李扶摇登时被气得说不出话,他一把折断手中做工精美的羽箭,又将箭筒摔在地上,这才指着文焕之道:“朕迟早有一天要杀了你这逆臣!” 众人跪了一片,高呼息怒。 文焕之却毫无惧色,凛然道:“死于道,臣无憾!” 李扶摇喘着气,暴躁的来回踱步,喝道:“滚!都给朕滚!!” 一干人等闻言,如临大赦般一哄而散。文焕之跪在地上,又重重磕了一头,沉声道:“臣告退,还请陛下三思!” 待园中所有人都散尽,李扶摇这才深吸一口气,自顾自坐在石凳上倒了杯茶,片刻方漠然道:“你的伤好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