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性了。 做了这个决定后他立了遗嘱,连着那份亲子鉴定一起放在吕律师那里,约定不管他活不活得到谭深三十岁,到了那一天,都由吕律师来把谜底公布。 结果他对自己还真是了解,他真的没能坚持到谭深三十岁。 在高速路上,谭深说任炎抢了他这一生所有的一切,他的父爱,他的奶奶,他的事业,他的女人……对比他无以为报,只想和任炎同归于尽。随后他就开始疯狂去抢任炎的方向盘。 任炎一边躲着他的发疯,一边把事先准备好的那份亲子鉴定甩到谭深脸上,叫他自己看。 谭深看完久久不能动,像傻了一样。 然后他歇斯底里地说鉴定是假的,一定是假的。 任炎让他清醒一点,让他这就给吕律师打电话问问看,鉴定到底是真是假。 谭深立刻给吕律师打了电话进行确认。 挂断电话后,他安安静静地坐着。有点痴傻了一样。 任炎在下一个高速口掉头往回开。 刚开出去不久,谭深就又开始发疯了。但这次他没有想抢方向盘;这次他是想自己跳车。 “我一边开车躲车,一边又要阻止他发疯,最后车子就撞在了路栅上,我们都晕了。” 楚千淼听得震惊又唏嘘。 原来事情前前后后是这样的经过。 她想一切都解释得通了,一切都变得有理有据可寻了——为什么后来舅舅对任炎那么好,好到超过对自己的儿子。 心中的愧疚是一方面因素,但最主要的恐怕还是舅舅那时已经知道谭深不是他亲生的,他对谭深的感情一定很矛盾。他爱这个儿子,又恨这个儿子不是他的亲生儿子。 于是他把爱释放在爱起来不必那么矛盾的亲外甥身上。于是他对外甥的爱引起了儿子的极度不满和心理扭曲…… 这是怎么样一个合情合理却又悲剧黯然的关系链条?似乎这链条里,每个人都有各自的无辜。 楚千淼回头看这一家人,她只觉有句话说得真真地没错——人生如戏。 想来真是讽刺,谭深一直以为是属于他自己的东西被任炎抢走,他于是想要掠夺任炎的一切。可到头来,真相居然是不管他不曾得到的、还是被他抢夺过去的,其实都并不属于他。 这结果实在太颠覆了。她曾经想,得把什么样的惩罚施加在谭深身上才够本,才解气? 眼下这个惩罚对于谭深来说,不只够本解气,简直要了他的命。有什么比告诉他,他一直以来所偏执的、所想要抢夺的,从来就不属于他还更悲哀的?没有了。原来他一直都只是个站错位置的外人。 几天后,栗棠敲开楚千淼办公室的门。 栗棠脸上的妆容很精致,但她精致妆容下的神色却是掩也掩不住的憔悴。 她坐到楚千淼办公桌的对面,姿态优雅,声音恬淡,对楚千淼问:“能请你下去喝杯咖啡吗?” 语气也是和从前的高冷矜傲大不相同,眼下她客气得都有些不像她。 楚千淼靠在皮椅上,没有特别吃进栗棠客客气气这一套。她也不是做慈善的圣母,别人从前那么冷淡高傲给她使绊子,如今只要露出一副客气样子来,她就通通可以既往不咎的。 她没应栗棠的请求,打了内线把侯琳叫了进来。 她对侯琳笑着说:“帮我和栗经理做两杯咖啡,谢谢。” 侯琳出去了。栗棠嘴唇动了动,对楚千淼说:“要不然,我们还是去楼下咖啡厅吧。” 楚千淼对栗棠挑一挑眉梢,一笑:“我们侯琳做的咖啡可不比楼下咖啡厅差。”她的声音语气里引含着不言而明的后半句:也不是谁想喝就能有造化喝到的,请珍惜。 栗棠坐在椅子上,嘴唇又动了动,但这回没再多说什么。 侯琳很快端着做好的咖啡进来,顺便向楚千淼汇报了几个工作上的问题。 楚千淼一边听一边点头,时不时会提出一两个犀利问题。那些问题让栗棠眉梢轻挑。想来如果是她亲历在项目现场,这样的问题她不仔细想一想还真是答不出。 但侯琳却基本都能对答如流。偶有她答不上或一时说不清的,楚千淼也不直接告诉她。楚千淼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