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她和任炎两个人。 屋子里一下安静得只能听到心跳声。咚咚、咚咚地,空气好像成了心跳的功率放大器,四面墙壁都在反弹着咚咚声。 楚千淼扭头看向任炎:“你不是要和我聊天吗?怎么不说话。” 任炎的喉结在颈间上下涌动。他忽然抬手,手指搭在领带扣上,一左一右地一拉一松。 他把领口第一颗扣子解开了。他低低喘着气。 喉结还在动,就动在那微敞的领口上。 她心里恨恨地想,他也太犯规了吧。 “千淼,我带你去个地方,好吗?” 她盯着他的喉结听他说话。他声音有点哑,好像很紧张似的,怕她会拒绝似的。 她抬起头,看着她,又抬手到耳侧,向后轻轻撩了下头发。 “好啊。”她看到他微眯起的眼睛说。 不就是犯规吗。 她也会啊。 楚千淼没想到任炎要带她去的地方,居然是他们的学校。 她更没想到,他直接把她带去了她第一次见到他的那间阶梯教室。 那间教室没有课,有零星几个学生正在上自习。 任炎带着她一直走向教室的最后一排。从前向后走的一路上,她的心怦怦地跳,每一步都仿佛跨越时光走在大一那一年。那一年一个穿着牛仔外套梳着马尾辫的女孩,和眼下这个穿着时尚套装波浪长发的职业女郎,隔着时空重合了。她们一起走向阶梯教室的最后面。 任炎带着楚千淼走到最后一排,坐下来。 他坐在里面,她坐在边上。 他抬手指一指前面一排的位子压低了声说:“我研三那一年,不知道这里有金融本科大三的课,我在这里上自习。临上课前,有个小姑娘跑过来。最后一排被我占了,她只好坐在我前面。她机灵得很,一个人替三个学姐答到。” 他转头看向楚千淼,声音低哑:“我从来也没有不记得她。” 其实想一想,这么多年,他所有的不理智不冷静,都是因为她。他所有的嗔痴欲念,都给了她。他所有的原则冷漠,也都为她破了。 那年舅舅因为担心他的安危,心梗去世了。从此他除了担负起对舅舅的愧疚,也担负起舅舅的临终嘱托。 舅舅让他照顾谭深。舅舅说他性子好,让他让着点谭深。 外婆也说,父母去世之后一直是舅舅抚养他,舅舅又是因为跟他着急上火去世的,谭深比他小,于情于理,他都应该让着弟弟。 他于是让着他那个弟弟。那个会从他身边掠夺一切的弟弟。 起初谭深从他身边掠夺时,他还气愤,还难过。可是想到舅舅对他多年的养育,舅舅因他去世的愧疚,以及舅舅临终前的祈求嘱托,他压下了愤怒和难过。 后来他发现他越愤怒难过,谭深越开心。他于是干脆让自己变得冷漠,变得什么都不在乎。 他以为他不特别去喜欢什么,谭深也就掠夺不了什么了。 可是他想错了。原来不只他喜欢的谭深要掠夺,连喜欢他的谭深也一样会下手。 他记得他们班当时有位姓何的女生,很漂亮,很温婉,也很有气质,是他们班的班花。 那女生有一阵子开始找他说话,还要请他吃饭。雷振梓当时帮他分析过,说那女生是对他有意思,在倒追他。他当时不反感她的示好,答应了她的邀请。 但他没等到那顿饭。那女生后来就不找他了。再后来他听人说,那女生有了男朋友,金融本科的系草,叫谭深。(何落雨见78、80) 从那时起,他发现凡是他身边出现过的女生,不久后无一例外会变成谭深的女朋友。谭深向他炫耀过他睡过她们每一个人的战利品。 他觉得恶心,他请谭深不要作孽。谭深却说孽是他做下的,谁让那些女孩和他走得近呢。 从那以后他不再给任何女生靠近他的机会。不管是谁再对他示好,他都冷漠以待。不管到底是谁做的孽,孽少一点总归是好的。 只有一个女生他例了外。 那年那天,他在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