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挥退了屋子里服侍的丫鬟,将一直藏在黄花梨木衣柜下的一个紫檀木匣子取了出来。 这是那日在宫中,太后送给她的谢礼。 说是她一定能用得到的。 她打开看过,那里头,是一块能随意进出皇宫的玉牌。 或许,译表哥的事,可以请太后帮一帮忙。 晚饭的时候,秦宁之便跟方氏说了这件事。 方氏被她吓了一跳,忙搁下手中的碗筷,训斥道:“宁之,你真是胡来。” 秦宁之淡定地吃着饭,“难道母亲还想被他们占便宜吗?” “你这孩子,你这是在打你外祖母的脸!她是什么人母亲最清楚不过了,小肚鸡肠,睚眦必报,岂会白白受了你的侮辱?”方氏握紧了手,忧心忡忡。 秦宁之展颜一笑,“母亲,你不要担心,没事的,只要她写了那份文书,我就不怕她在背地里使坏。” 方氏瞪了她一眼,“你又确定她会写?她既一直存着打我嫁妆铺子的主意,又怎么会轻易放弃?” “相比起母亲您的嫁妆铺子,自然是译表哥的前程更重要,外祖母应当是能分得清的。”秦宁之对这一点丝毫不怀疑。 看着秦宁之信誓旦旦的样子,方氏那些担忧的话便不知从何说起,如今这个女儿可比她这个当母亲的厉害多了,或许宁之做的,是对的。 方氏想到这儿,只能叹息道:“这内有豺狼,外有虎豹,想过个安生日子怎么就这么难啊!” 秦宁之看着方氏愁容满面的模样,宽慰道:“母亲,别那么消极嘛,这是好事。要知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从前您一直把自己关在二房的一方天地里,当然不知道外头的腥风血雨了。与其等人家冲破门杀进来的时候被弄个措手不及,不如自己打开门来主动应战,再说了,多经历一些,长长见识,总是好的,这样才不会轻易被人给害了。” “我知道我知道!这是三十六计中的反客为主之计!”一直闷头吃饭的文哥儿突然嚷道。 秦宁之扑哧一笑,点了下他的额头,“你还读《孙子兵法》呢?你识字吗你?” 文哥儿打掉她的手,不服气道:“姐姐不要小瞧我,我会得可多了!父亲同我说,习武也不能空凭一身蛮力,很多时候要靠脑子!《孙子兵法》是父亲教我的,等我会识很多字了,我便自己读!” “真是稀罕,文哥儿居然主动要读书了!”秦宁之故意作出一副夸张的表情,推了推方氏,“母亲,您听到了没?太阳要打西边出来了!” 方氏见状,忧愁的脸上才终于释放出笑容,“文哥儿这么厉害呀,那你长大了可要保护姐姐。” “放心吧,没问题!文哥儿不仅要保护姐姐,还要保护母亲和父亲呢!”文哥儿拍了拍小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 方氏欣慰地给他夹了一筷子糖醋鱼,“你吃吧,多吃点才能快快长大。” “嗯!”文哥儿兴奋地咬了一口鱼,直吃得汁水四溅,一张脸变成了小花猫。 秦宁之颇为忍俊不禁,掏出帕子替他擦了擦嘴。 “你也快吃吧!整日里跟个皮猴似的上蹿下跳,还不肯好好吃饭,看你这胳膊细的。”方氏又给秦宁之夹了一筷子菜,不满地瞪了她一眼。 “哦。”秦宁之低头,默默扒了一口饭。 “明日就是春花宴了,母亲听说户部尚书的嫡长女孙婉莹邀请了你,可是真的?”方氏想到了什么,突然问道。 秦宁之咬下一口鲜嫩多汁的炸豆腐,含混不清道:“是啊,我与长宁一道儿去。” “她什么时候跟你这么熟了?”方氏很奇怪。 宁之不是把孙婉莹当做仇人吗?而且这孙婉莹为何邀请宁之?她不是瞧不起她们吗? 秦宁之解释,“哪里是为了请我,是为了跟长宁套近乎啦,我不是与长宁玩得好嘛!” 方氏明白地点了点头,可还是担忧道:“你这次切记不能再捣乱了,上回你放了条毒蛇,吓坏了多少夫人小姐,那次幸好是有书闲郡主替你担了黑锅,若不然,你早就被惩治了你!”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