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元心里说不出的不痛快。 秦宁之怎么也没想到一向温文尔雅的顾景元会这样阴阳怪气地同她说话,上一辈子,哪怕是他厌恶她至极,都不曾与她红过脸,甚至在他以为她背叛了他的时候,也不过是说了一句“证据确凿,你要我如何信你?” 他何时对她这么咄咄逼人过? 秦宁之有些招架不住。 “我,我没有……”她很不争气地怂了,自是不敢与他正面杠,只得挑着好听的话解释道:“我,我只是觉得顾二公子风姿卓然,玉树临风,高高在上,不容亵渎,所以不敢亲近罢了……” 这话说出来她自己先被恶心了一身鸡皮疙瘩。 但愿顾景元能够受用吧! 天知道上一世她爱他至深的时候也没说过这些恶心话。 顾景元见她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心里自然更加不爽,不过他懂得分寸,知道方才已然是过了,再不能为难于她,只怕反倒会适得其反,吓得她遇到他越发要溜之大吉了。 想到这儿,他轻呷了一口茶,淡淡道:“如此,是顾某误会秦四姑娘了。” 秦宁之微微松了一口气,然而她这口气还没松完,顾景元后面的一句话又将她这口气提了上来。 “不过秦四姑娘多虑了,你与长宁姐妹相称,又是恒哥儿的救命恩人,自是与一般女子不同,何必如此妄自菲薄?更何况,秦四姑娘日后还要替恒哥儿疗伤,免不了要与顾某接触,若秦四姑娘一直这般见外,倒叫顾某不知如何自处了。” “我……”秦宁之更加不知如何接话了,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所以然来。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顾景元嘴皮子这么厉害,她竟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他不是一向惜字如金的吗?不是一向奉行“我懂就够了你不需要懂”这个原则的吗? 新婚燕尔的时候她有幸见他训斥下属,也不过是眉头一肃,冷冷一句“等你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再来见我”给打发了。 他今日怎么有兴致与她道个明白了? 莫不是真把她当自己人提点了? 秦宁之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忙将这个想法从脑子里剔除。 她想,约莫是今日顾二公子分外无聊吧? 想到这儿,她突然便冷静了下来,脑子里一思量,便想到了应对的话。 “民女并无他意,二公子确实误会了。民女当日救铖王世子不过是因为人命关天,今日在太后面前也不过是以礼相待,何来情深义重一说?至于二公子,您是国公府的少爷,名满京都,而民女出身低微,自是要有自知之明,又怎会是妄自菲薄?” 顾景元抬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秦宁之的心则扑通扑通跳得飞快。 她想无论如何,她是都不能再与顾景元接触了。 车厢的氛围突然变得有些奇怪。 一向任性的顾长宁见状,也不再强迫秦宁之与她换位置了,而是老老实实地坐了下来,心里则暗暗道:二哥今日好生奇怪。 先是在宫里头训斥她,现在又是找宁之的麻烦。 到底是谁惹着他了? 此后一路无话。 马车先是抵达了晋国公府。 顾景元已经恢复如常,只对秦宁之点了点头,便下了马车,叫人以为他方才对秦宁之的质问不过是一场错觉。 顾长宁则拉着秦宁之的手说了好些话,秦宁之提醒她,“好了,兄妹俩有什么可置气的,再者你二哥说得也并不是没有道理,你确实该收敛些了。” 顾长宁嘟了嘟嘴,然而还是乖乖地下了马车。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