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缝合,我的心已经麻木,抓起银製手术刀,直直插进父亲大腿,他痛苦大叫后跌坐在地上,相同顏色鲜血从手术刀旁边渗出,我冷冷盯着他扭曲变形的脸。 这一秒,我彻底摆脱了父母要的乖学生模样,小心抱起大岳,撞开门离家出走。 当我把大岳寄放到动物医院安置后,双手还残留血腥味的来到了近江老旧公寓,郑子薇开门看到狼狈不堪的我,她却没有一丝惊讶。 后来,柴犬大岳幸运活了下来,只是在那之后,牠看我的眼神和小岳如出一辙,那是个不再选择相信的失望眼神。 对于逃家后的往后三餐,我用仅剩的手边存款过活,策画着一个高中生靠打工生活下去的完美计画,但事与愿违地,我不到一周就被警察逮住,放学时在校门口跟着母亲一同坐上了警车,回到皇后镇家中。 父亲大腿还包着纱布,他一言不发地坐在客厅沙发,瞪着被大家称为不孝子的叛逆之子。 曾经,我把所有能倾吐的秘密,都给了郑子薇,并且从她那获得一些温暖,只是我丝毫未察觉自己身陷骗局。 「其实我一点也不想当医生。」我踢着人行道前进,脑中浮现是可怕的画面。 「为何?」郑子薇摆盪着我的手问。 「我怕看到血。」 「恩……」 「不过如果有你在,我就不怕了。」我笑着说,然后藉机将她靠拉近些。 「你如果当医生,那我就当护士。」郑子薇若有似无地一笑,就让我快要融化。 「好,就这么说定了。」我立刻握紧了她的手。 从小我就是个安静的人,羡慕小岳的外放的个性,他总能获得更多人的关心和注意,包括阎妈妈。 直到郑子薇的出现,才让我体验到「占有」的滋味。 有她就够了。 但在阴暗潮湿的走廊,看着郑子薇的眼眸我才意识到,原来,我始终在原地踏步。 郑子薇毫不犹豫地,闯进了老旧地下室,她放轻脚步在暗廊中来回穿梭,也带我闪过好几次危险,现在的她,变得好陌生,我脑中闪过无数个问题,但环境的恐惧逼迫我闭上嘴巴。 当我们「意外地」救出小岳,并帮他简单做了枪伤的缝合手术后,我才像个找老师对考试答案的学生,开口问了堆在心底的困惑。 可惜,答案并不能让心情畅快些,展露原形的郑子薇,带着一丝的抱歉,把我推近深深谷底。 「你不是喜欢我才接近我的。」我不敢看郑子薇眼睛。 「恩……」 「为了那些假的人头帐户?」我想忍住眼泪,可是心碎像片片玻璃刺痛了我。 「不是。」 「那是为了什么?」 「……」 「告诉我是为了什么!」当时拿银刀插入父亲大腿的愤怒再度出现,我失控地大叫,甚至不顾还身处危险的地窖中,旁边病床上躺着的,是刚手术完睡死的阎小岳,他的鼻息缓慢又微弱。 等不到回应,我大步移开双脚要推门而出,这时郑子薇却开口了。 「为了报仇。」 而我依然没有停下脚步,开门闯进暗廊。因愤怒而鲁莽的我,换来的,是在暗廊中被白盔警察逮个正着,然后与郑子薇双双被关进另一间酷刑室。 一间父母早已等候多时的酷刑室。 初恋对我来说,就是场可笑、又无理头的闹剧。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