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是都有喝避子汤啊。” 张太医皱眉,正欲说话, 却忽然对上谢缚辞冷冽警告的眼神,刚准备说出口的话便连忙换了一句:“柔安公主有所不知, 这避子汤本就不是万无一失的,微臣行医多年,也见过少数喝了避子汤也怀上了子嗣的情况。” “况且,公主应当已有两个月没有来癸水, 难道公主没有察觉吗?” 姜沐璃讷讷道:“我以往也有过一个月没有来的,是以便没有多想……” 张太医只随口又说了一句孩子是意外来的话,后又叮嘱了些怀孕时需要防备忌口的事之后便出去了, 谢缚辞喊来雅彤, 吩咐她去煎张太医备好的安胎药。 此时廊下来来回回的下人奔走声,即使确诊了, 姜沐璃仍然觉得不可思议。 谢缚辞眉宇微蹙:“怎么, 现在有太医确诊, 你还是不信?” 静默了许久许久。 姜沐璃像是对自己妥协,又像是认命了,气馁地低垂着眼,容色略微憔悴,哑声道:“我,信了……” 若真是老天对她开了这样大的玩笑,她除了承受,还能如何?如今怀了孩子也是事实,这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还是在她肚子里孕育的孩子。 她若这样一昧地逃避,又有何用? 可,这到底是个不该来的孩子…… 见她这样轻而易举的妥协,谢缚辞心里浮起怪异,可很快就被这个到来的孩子而扫去了方才的不虞。 室内淡香浮动。 他一把拉过还在闷闷不乐的姜沐璃坐上自己的大腿,黑眸蕴着光亮,轻声细语道:“陛下在护国寺驾崩,如今我必须得赶紧赶回长安,处理后事。” 姜沐璃抬眼看他,内心五味杂陈。 当时她清楚地看到了,分明是他弑父杀君,死的是他的亲生父亲,可是他提起时的样子,像是死的只是一个路人一样。 难道帝王家都这般生性薄情吗?即使她怨恨皇帝,可皇帝到底也是他的生父,他怎能冷漠到如此地步。 她微微出神,谢缚辞掐了下她柔嫩的脸颊唤醒她,“缘缘,你有没有在听孤说话。” 姜沐璃啊了一声,下意识回:“在听的。”话说出口,又觉得很是不对劲,双眸立即瞪大,不悦道:“不要叫我缘缘,那是我家人才能叫的。” 见她一副耍小孩子脾气的模样,实在可爱至极,谢缚辞心里忽烫,轻笑出声,揶揄道:“如今你怀有孤的骨肉,我们怎么不算一家人了?” 一家人。 她怎么能跟伤害了她阿娘的仇人之子,毫无芥蒂地做一家人? 况且,先皇后的死虽说并非她阿娘害得,但到底也是间接造成,他们之间隔了那样难以消除的仇恨,又怎能这样不管不顾,抛弃所有道德廉耻这样做一家人? 姜沐璃瞬间就红了眼眶,忽然不敢对上他灼热的眼神,便只能低下头来。 谢缚辞以为她害羞了,便笑了几声就此顺过,继续方才的话题,“明日我便要启程回长安了,你就跟孤一道回去。” 姜沐璃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点头应下。 她来的时候是跟着陛下来的,如今陛下驾崩,谢缚辞又派暗卫盯着她,四周都是他的眼线,她拒绝了又有何用? 天色渐暗,谢缚辞将姜沐璃哄睡了后,便吹灭烛火出了房门,门外能听见他吩咐雅彤好好伺候姜沐璃的声音。 屋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姜沐璃缓缓睁开眼,垂下的手心不由自主又贴上了小腹,随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