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刚洗完澡,头发半干地垂在了肩侧,乌黑浓密。她站在衣柜前,听到外面的脚步声,身体微微一侧,看了过来。看到季铮,姜格道:“我正给你找换洗衣服。”收拾完厨房,他也该洗澡了。 季铮浅笑一声,走到她身边,问道:“找到了么?” “找到了。”姜格把衣服递给季铮,后看向衣柜,道:“我还找到了这个。” 季铮的外公外婆去世后,生前的衣服也在埋葬时一并烧了,现在衣柜里只留了季铮的衣服。除了他的衣服之外,还有一个棕红色的木箱。 季铮看了一眼,把木箱从衣柜里抱出来,放在了一旁的书桌上。木箱有些年岁了,像是手工做的艺术品,表面雕刻着梨花,雕刻精致而光滑。 “我外婆的东西。”季铮道,“她喜欢梨花,我外公才在院子里种的梨树。” 不光梨树,家里的家具上,有雕刻的,花纹也以梨花为主。 听他提到外公外婆的事情,姜格眼睛亮了亮,道:“你跟你外婆一样。” “不太一样,我喜欢的是梨。”季铮说完,姜格笑起来。 木箱上有金属卡扣,并没有锁住,季铮把卡扣打开后,掀开了木箱。掀开的时候,姜格看了一眼里面,双眸微微一睁。 这里面是一件绛红色的旗袍。 旗袍是锦缎材质,上面用金线绣着梨花,剪裁高级,低调奢华。 季铮认得这件旗袍,他对姜格道:“这是我外婆的嫁衣。” 外婆去世的时候,季铮已经长大了,关于外婆的记忆还是比较清晰的。季铮的外公外婆都是那个年代的大学生,两人大学谈的恋爱,后来结婚生子,陪伴了对方一生。 外婆出身商贾之家,家里挺有钱的,这件旗袍也是她的嫁妆。不过她生性活泼好动,很少穿这类衣服,结婚之后就没再穿过了。 这都是小时候,外婆看着照片跟他讲故事的时候讲的。 季铮回忆了一会儿,姜格抬眸看着他,季铮回神,笑着问道:“要试试么?” 姜格惊讶,歪着脑袋问道:“可以么?” “可以。”季铮低头对上她的视线,低声笑道:“我外婆说是留给我妻子的。” 姜格眼睛里闪过一丝笑意,她伸手摸了摸旗袍,触手柔滑。她抬头对季铮道:“那你出去,我穿一下。” 听了姜格的话,季铮微微一愣,他直起身体,抬头揉了揉她的头发,笑了笑,道:“好,我先去洗澡。” 季铮拿了姜格给他找出来的换洗衣服出了卧室,他刚出卧室,就听到身后的关门声。季铮回头看了一眼,笑着去了浴室。 季铮洗澡很快,他洗完从浴室出来时,卧室的门仍然是关着的。他没有催姜格,身体后靠在了二楼的扶栏上,看着紧闭的卧室门等着她。 男人刚洗过澡,换了一件白色的棉质t恤和灰色的棉质长裤,气质温润干净。灯光下,他的五官深刻俊朗,清黑的眸底映着灯光如夜空里的璀璨银河。 夜晚使人放松,季铮并没有站直身体,修长的双腿微斜,双肘支撑在身侧,少有的随意慵懒。 等待了一会儿后,季铮侧眸看向扶栏下的客厅里的挂钟,已经快要晚上九点钟了。在他看着挂钟的时候,卧室传来开门声。季铮回头看过去,飘零的视线在看到那一抹红时,稳稳地定住了。 姜格换了旗袍,还顺便把她的头发挽在了脑后,她站在卧室门口,黑发红衣下,女人身段玲珑,肤白如雪。 她没有化妆,但五官却自带了一股冷艳,长眉桃花眼,红唇鹅蛋脸,旗袍下腰肢盈盈一握,像是从烟雨江南的水墨画中走出来的女人。 姜格的美是外放的,既嚣张又危险,即使是端庄秀丽的旗袍都压制不住。桃花眼上挑,眼梢泛红中,透着凌厉的美感。可在她抬眼看向季铮时,她的锋芒收敛了,浅棕色的双瞳清澈,映着盈盈水光,眼角轻轻弯下,浮上了一丝乖巧和清甜。 季铮清黑的眼底,那抹红灵动地跳跃着,与空白的脑海里那抹红色的身影重叠在了一起,勾住了他胸腔内跳动的心脏。 他站直了身体,垂眸看向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