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篱微微变了脸色。 太后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凝眉:“你说什么?” 大家皆是愕然。 什么情况? “我无心政事,也没有能力,请太后娘娘能将我赐往别地,穷乡也好,僻壤也罢,我只想做个闲散王爷,恳请太后娘娘成全!” 微微嘶哑着喉咙,言辞恳切地说着,郁墨夜虔诚埋首伏地。 太后微微眯了眸子,垂目睇着她。 樊篱轻拧了眉心,眼梢微掠,瞥向靠坐在床头的帝王。 只见帝王面色浅淡,眸色却极深,视线亦是凝在俯首在地的那抹身影上面,薄唇紧抿着,看不出心中情绪。 看来他们都小瞧了这个女人。 或者说,他们根本没有真正懂这个女人。 那日,他吃定了欠她三十七两银子,只有十五两,她一定不干,结果她却同意了。 他吃定了将帝王的病情说到最严重,她一定会屁颠屁颠留下来,结果她却走了。 他以为她真的离开了,结果她却留了下来。 今日,帝王吃定了她是一个顾全大局的人,一定会暂时留下来,一定会跟他回去。 结果她也的确顾全大局了,没跟他闹,也没跟帝王闹,还配合着他们做戏。 万万没想到的是,竟然来这一出。 直接跟太后求远赐。 这其实就是变相地离开,且离开得名正言顺。 只要太后同意。 就看她是以什么理由了,怎样说服太后了? 所有人都看着太后。 太后看着郁墨夜。 “为何突然会有这样的想法和请求?发生了什么事吗?” 太后眸色也微微转深,带着审视,带着探究。 郁墨夜埋首不抬。 瓮声瓮气的声音从低垂的头下传出:“自我回朝到今日,并无多长时间,却发生了太多事,上次假王德公公的事,明显是冲着我来的,因为那扳指是我给皇上的,别人并不知,别人让扳指暴露,原本定然是想陷我于绝境。还有这一次的坠湖事件,也显然是有人想要我死,我怕死,我也不知该如何防备,想来想去,最好的办法,便是远离,远离这些是非,希望太后娘娘能够成全!” 她想过了,离开宜早不宜迟。 拖泥带水,只会越陷越深。 而且这一次,避子药都错过了服用。 虽然的确如樊篱所说,怀上不怀上存在着一定的几率。 若万一呢? 万一怀上孩子呢? 她怎么办? 那可是乱.伦之子! 她可是必须男儿身的王爷! 若真的有了,她会怎样,她都不敢去想。 既然樊篱说坠湖并没有邪祟,言外之意就是有人陷害,她何不借此理由提出离开? 这也是她刚刚才想到的。 太后看着她。 应该是所有人都看着她。 大家也终于明白了她为何会有这般的想法。 全都没有做声,等着太后回话。 太后也许久未响。 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 心里面在做着怎样一番计较。 此人她并不喜,不仅不喜,且还嫌恶。 因为的确如他自己所说,他回朝没多少时日,却发生了太多的事。 只不过,此人看到的事,是他如何被人陷入绝境,如何被人陷害坠湖。 而她,作为帝王的母亲,作为后宫之首的太后,看到的却是他三番五次地连累到帝王。 为了老五求帝王收回圣旨,结果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