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此人是天子? 这个眉目如画、龙章凤姿的男人是当今天子? 是了。 黄三,黄三,皇上。 难怪一路就觉得此人跟四王爷郁墨夜之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原来是兄弟二人。 她正被自己的这个发现震得有些懵,骤闻樊篱说账簿上有蛊,心头一惊回过神来。 连忙掏出袖中账簿放于桌上,却又听得樊篱接着说道:“不过,听说,此蛊只是下于账页里面,随手翻翻并无大碍。” 纪明珠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但是,”樊篱又话锋一转,顿了顿,看向帝王,犹豫了一瞬才继续道:“一直翻动就会有问题。据说,此蛊叫琴瑟蛊,无色透明、肉眼几不可见,平素多用于勾栏烟花之地,用来男女调.情之用,琴瑟和鸣。柳莺莺育此蛊于账簿中,听说也是用于跟江南府尹的调.情,因为府尹隔三差五去她那里,都会在账簿上添添账,记完账以后……” 说到这里,大概顾忌到屋中还有两个女人在,樊篱“咳咳”了两声,才略显窘迫地接着说道:“记完账以后,琴瑟蛊上身,便正好与柳莺莺颠.鸾.倒.凤、风.流快活……” “然而,此蛊量少是调.情,量多则是催.情,且非常严重,与媚.毒无异,中蛊者会完全失去理智,必须男女交合后才能恢复。” 见屋内几人都微凝了眉,樊篱又是低低一叹:“樊篱也是夜里才听说此事的,不然白日赶去山上通知皇上有人假冒一事时,就一道禀明给皇上了。樊篱担心皇上拿到账簿后一直看,就连夜赶过来了,只是,似乎……还是晚来了一步。” 众人恍悟。 原来如此。 这般一来,所有的疑问就有了答案。 为何椅凳仰翻,为何床榻凌乱,为何枕头在地,为何帝王赤身,为何脸上有伤,为何有女子在房…… 一切的一切,都已然明了。 郁临渊再次上下打量了一番纪明珠,开口道:“所幸只是琴瑟蛊,而不是什么无药可解的毒蛊,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樊篱点头附和:“是啊,此蛊还好,此蛊还好……” 边说,边眉眼弯弯,意味深长地扫了纪明珠一眼,又笑睨向帝王。 纪明珠自是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先是蹙眉,感觉到大家可能误会了。 她哪里有那么好的福气,能承这样的男人的雨露? 正想着要不要开口解释一下,忽的想起这个男人醒过来时见到她的反应。 通常,深更半夜,一个女子,且还算不上很熟的女子出现在他 tang的房里,不是应该感到惊讶吗? 然而,他却似乎并无一丝讶然、半分吃惊。 而且,方才这个叫樊篱的人也说了,此蛊量多,与中毒无异,中蛊者会完全失去意识。 完全失去意识,就是自己做了什么,对方是谁,应该都不知道。 所以,是不是说明,这个男人自己也误以为对方就是她了? 这般一想,一颗心就难以抑制地激涌澎湃起来。 如果是这样,如果是这样…… 正想着,床榻上的男人忽然出了声:“事情都妥了吗?” 是问九王爷郁临归的。 郁临归想起方才帝王已经问过一遍,只是被樊篱前来给打断了,连忙回道:“妥是妥了,只是那些人都是些死士,见被俘,全都自尽了。” 帝王微微拢了眉,凤目中冷色昭然:“没事,反正账簿在,就不怕揪不出那些牛鬼蛇神。” 郁临归忽然想起什么,左右看了看,“对了,四哥呢?” 帝王眼波微动。 樊篱也问:“是啊,怎么不见四王爷?” 纪明珠略一计较,第一次出了声:“四王爷应该是出驿站了,引开那些杀手,当时,将账簿紧急给了我,我也是送账簿过来,所以……” 话没有说完,就顿在那里。 一来,她表明了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间房里,免得帝王怀疑她是蓄意为之。 二来,这个时间段应该正好,而且她话说了一半,就好似有难言之隐,正好让人猜疑遐想。 三来,她也没有正面承认什么,就算有真正的正主儿出来,她也不尴尬,她又没说是她。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