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江南的事一了,本王回朝禀明皇上,封你一官半职,并重重犒赏你。” 男人笑笑:“我也有很重要的事要办呢。” “那你几时离开?” “明日。” ********* 正值下午,茶楼里喝茶的人还不少。 大堂的正前方,一个说书的男人,正说得摇头晃脑、眉飞色舞、唾沫横飞。 两人在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郁墨夜要了一壶碧螺春。 男人起身说自己去去就来。 郁墨夜本想问他做什么去,想起他可能是去恭房,便没做声。 男人一走,郁墨夜就全身心戒备起来。 双手捧着茶盏,送到唇边,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满场转。 可很快,说书人的声音就将她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因为他正在讲当今的帝王。 ********* 郁临渊出了茶楼,凌厉眸光一扫左右之后,身形一闪,闪至侧边小巷里。 衣袂簌簌,有身影落于身前,对着他行礼鞠躬。 “朕让你查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回皇上,属下查到江南府尹手上有个账簿,据说上面记录了每一笔银子的流向,包括贿赂的官员,只是目前还不知道账簿被他藏在哪里,又如何能拿到?” “嗯,”男人眉心微拢,默了片刻,吩咐道:“先将这个消息想办法传给四王爷。” 话落,转身,白衣一晃,就出了小巷。 郁临渊还未上楼,就听到楼上闹哄哄一片,还有某人义愤填膺的声音。 他抬手,无力扶额。 这才出去一会会儿的时间,又是怎么了? 当他顺着楼梯上来,果然就看到郁墨夜正在跟那说书人争吵。 低低一叹,他就站在那里,没有近前。 说书人也是很激动:“我说的哪里错了吗?江南河道坍塌,皇上自己去岳国赴宴,派个在岳国做了二十年质子的质子王爷前来江南调查,这三件事,我哪一件说错了吗?我也不敢瞎说吧?我还怕砍头呢。” “这三件事你是没有说错,但是你的语气,你的语序,分明就是在误导民众、哗 众取宠。皇上治国平天下,他的心思又岂是一般人能够明白的?去岳国赴宴,你以为就是去好吃好喝享受吗?这是两国的邦交问题,这里面牵扯多少命脉、多少细枝末叶,你又可曾知道?” 郁墨夜口气灼灼,一口气说完,小脸也不知是给气的还是憋气憋的,涨得通红。 郁临渊微微敛了眸光,又凝了她片刻,见两人都没有作罢的意思,便举步走了过去。 “怎么了?”伸手拉了拉郁墨夜臂膀,郁临渊倾身凑到她面前,低声道:“太暴露自己对王爷并不好。” 郁墨夜正在气头上,哪管得了那么多,还在脸红脖子粗地跟说书人理论。 “你知不知道,你作为一个说书的,你的影响力就像是学堂里的先生一样,大家都会相信你的话,都会觉得你说的就是真的。所以,在说书之前,你首先应该懂得一个说书人应具备的品质,你讲传奇、讲过往也就不说了,你讲的当今朝事,你就应该本着基本的事实来讲,你信不信,治你一个妖言惑众的罪?” 郁墨夜还在义愤填膺,郁临渊见两个小二说下楼去喊人,便强行将郁墨夜拉开了。 太暴露对他们两个都不好。 一直到出了茶楼的门,郁墨夜还没缓过气来。 郁临渊却觉得好笑:“有必要生气成这样?” “怎么没必要?你不知道,说本王什么质子王爷,屁事不懂就算了,这也是事实,只是他那个口气分明就是说,江南出了那么大的事,皇兄却忙着去赴宴。” “难道不是?”男人挑眉看着她。 郁墨夜一窒,然后点头,“是,的确是去赴宴,但是,皇兄肯定是有他的思量。” 连她自己都没发现,自己口气里的那份笃定和坚信。 男人眸色越发黑郁了几分,“那你也没必要跟这些人费口舌,嘴巴长在人家身上,人家爱怎么说让人家说去。” “不是,如果是寻常人也就算了,他是一说书人,他在说书的同时,其实也是在散播,听众那么多,也没几人真正了解真相,最后就变成人云亦云,假的也成真了。” 男人轻笑:“你就那么见不得人说你皇兄坏话,你不是自己更难听的话都说过吗?还说他是暴君昏君……” 郁墨夜吓得赶紧伸手去捂他的嘴,见男人停了没说,这才将手放下来。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