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大哥,那你夫人好看不?”阿四又问。 “那是当然。”慕容海嘿的一笑,十分自得。 一旁的龟奴正跟司马凤夸甘乐意:“甘令史真的是好人。金烟池这地方,呆久了的姑娘个个身上都有些暗病,多亏了甘令史每月初三都要来一趟,诊治还不要钱。” “话不是这样说。”司马凤更正道,“他不要姑娘们的钱,可你们得给他钱呀。” “我们的钱不还是从姑娘们身上挣来的么?”龟奴点头哈腰地笑,“他若问妈妈们要钱,姑娘免不了又被多克扣几分的。” 司马凤哼了一声,心知龟奴说得有道理,也不再开口了。 迟夜白吩咐了慕容海一些事情,紧紧跟着司马凤进了沁霜院的房子里。 “咱们去见见那几个姑娘吧。”司马凤叹了口气,“金烟池里出这样的事情,也是凄惨。” “我想起两年前的木棉人。”迟夜白低声说,“那人死了吧?” “死了,我亲自看着行刑的。”司马凤回头看他,嘴角一丝笑,“你居然记得呀?我以为你恨不得忘了算了。” 迟夜白飞快看了眼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的龟奴,皱眉怒道:“没记起来,早忘了!” 司马凤笑了几声,神情渐渐严肃起来。 “香珠楼的红珠在自己房里,应该不是杀容珠和小雁的人干的。”他用扇子敲击手心,“这次这凶手,年纪约在二十五到四十之间,不是那种富贵得进得了青楼的人,和木棉人完全不一样。” 第13章 烟魂雨魄(5) 龟奴好奇道:“如何推断得出这人的年纪和是否富贵?” “年纪倒是好推。”迟夜白出声补充,“他能制服这么个小姑娘,且有力气折断手脚,年岁绝不会太小。但也不能太大,蓬阳这里年过五十者数量不多,鉴于我朝人口寿命普通在六十岁上下,年过五十者力气减退,行动迟缓,能实施这种行为的可能性不高。但这只是一个可能的推断,并不是结论,在之后的调查中这个年龄范围可能会因为各种证据的出现而有所变化。” 龟奴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至于是否富贵,那就要说到为什么使用虐杀这种手法了。”司马凤走在两人前面,这时脚步慢了下来,回头看着龟奴,“虐杀是一种弱者残害更弱者的手段。弱者无法反抗强者,但又想显示自己的强大,他无计可施,只能通过对比自己更弱的人下手来得到快活。” 龟奴问道:“但那些达官贵人也会用类似的方法去虐杀……比如前几日香珠楼的红珠,就是被客人……” 司马凤摇摇头:“不一样。来青楼寻欢的客人是为了那个‘欢’字而来,听闻红珠是被虐打而死的,死了之后那人就停手了。但你方才看到小雁腹部的伤没有?四道刀口,刀刀都可致命。这个凶手享受的不是‘欢’,是报复的满足感。他想从小雁身上得到的不是快活,是自己主宰人命的感觉。” 他侧了侧脑袋:“这就是这种类型的凶手的思维。他们大多事事失败,亲眷离散,无家无室,但靠着对更弱者的凌辱,他们能获得这种虚妄的快乐,仿佛自己真能主宰一切。” “两年前的木棉人事件就是这样。”迟夜白说。 龟奴连忙又问:“木棉人是怎么回事?” 木棉人事件发生在两年前,是被庆安城一个小捕快偶然发现的。 当时正是年底,那孱弱的小捕快因为被同侪排挤,只好沦落到跟着师爷在一起整理当年资料,连街都不能上。他从老眼昏花的师爷案上,发现了当年庆安城周边七个小镇上发生的八起命案。 庆安城是郁澜江上的一个重要城郭,当年城外赫赫有名的江湖帮派辛家堡还未败落,城内十分平安祥和,连着捕快师爷也安逸悠闲。但由于周边地形复杂,村镇分布寥落,人员往来复杂,因而城内平安,城外却时有强匪出没。那八起命案也被县官当做贼匪所为,并没得到特别在意。死者都是十六七岁的未出阁少女,家境贫穷,父母亲人哭一场也就罢了,大约是自认倒霉。 那小捕快却发现,那八个少女在被杀死之前都去过集市,并且都是拎着木棉去卖的。 庆安城周围的山上长着不少木棉树,春开炽烈大花,夏结沉实棉籽。木棉的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