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香。 娆荼脑中有片刻的空白,她猛然推开窗户要翻进屋内,却听一个温和的声音在背后道:“夫人深夜造访,有失远迎。” 娆荼转头望去,月光下,紫袍书生坐在院中,光影落在他苍白的脸上,如鬼似魅。 娆荼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过了半晌才喃喃道:“慕容氏?” 正是琉璃山山主慕容氏的书生似乎是笑了笑,用一种让人迷醉的温润嗓音道:“怎么,看到我很惊讶?” “你怎么会在这里?”娆荼谨慎起来。 “我为什么不能在此?”慕容氏笑。 “你就是学堂的新先生?” “是。” 娆荼微微沉吟:“怪不得……怪不得五月说你的声音很熟悉。先生来此所求为何,可否坦言告之?” “在下前来落子。” “谁是你的棋子?” “以天下做棋盘,以众生为棋子,谁都有可能。”慕容氏仰头望月,风轻云淡道。 娆荼知道问不出什么,也不再废话,朝他微微福了福,“小女子就当从未见过先生。” “不送。” 娆荼走出几步,忽然又停下问道:“先生爱点檀香?” “檀香宁神,我记得沈筑爱檀,又名檀郎。怎么,我点不得么?” 娆荼笑了笑,“没什么,告辞。” 她走后良久,慕容氏在院中悠悠叹道:“我常听人说女子的直觉很准,虽然没什么道理可言,但大多数时候却总能应证。” 一个清瘦修长的身影推门而出,走到院中,他轻声道:“她清减许多。” “为什么不愿与她相见?” “我还活着,这件事不能让萧家人察觉。否则就是给她遭致杀身之祸。” “她养了三个身负气运的孩子,萧彦烈早就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不一样。萧彦烈生来自负,他其实没有太将那三个孩子当回事,他眼中看到的,还是嚣张跋扈的延宁王萧彦宁,若是知道我还活着,我断定他会立即下手对付阿蘅和孩子。毕竟,只有她和孩子是我的软肋。” “哦?想不到沈大人自负如斯。” “不管你承不承认,萧彦烈最忌惮的人,其实是我。” 慕容氏问:“何不带着女人孩子归隐林泉?” 沈筑摇了摇头,眉心微蹙,喃喃道:“有时候我也会问自己,苦了孩子,也苦了她,值得么?可是……天下大乱,百姓万民皆是苦,谁能独善其身?少年游学时遇到一位前辈高人,他告诉我,谋士,注定要藏在阴暗处。殚精竭虑,江山却叫别人入主。自古谋士,有几个有好下场?” “但我沈筑知道,我这一生早就没了退路。为一人之谋不算谋,为一家之谋为小谋,为一国之谋为中谋,为百姓之谋方为大谋。” 慕容氏饶有意味道:“好一个为百姓之谋方为大谋,救你出皇城浮水地牢,我真不后悔。即便我知道,到最后我可能也会被你这满腹坏水的谋士给算计去。” 沈筑一笑,“慕容先生,当得奇绝二字。” 娆荼回到自己家中,心乱如麻,她不由觉得可笑,这么多年过去,她竟然还会幻想他还活着? 她捧出一只檀木盒子,轻轻嗅着上面的气息,打开盖子看着里面那支长玉簪,她缓缓道:“沈筑,我还以为是你回来了……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 …… 半月之后,汉中城来了一位贵人,浔阳长公主。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