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彦宁冷笑:“什么时候,沈大人的侍卫也敢这么跟本王说话了?沈大人何等清高傲世,连手底下的奴才也这么不懂规矩?” 急促的蹄声刺破僵持不下的气氛,一人的声音远远传过来:“今夜五弟府前好生热闹!” 蹄声由远及近,一人从风雪长巷中骑马奔来,到府前勒紧马缰绳,神色间颇带些嘲弄。 萧彦宁咧嘴一笑:“今天刮得什么风,将三哥都给刮来了?” 正是前些日子获封瑜亲王的三王萧彦烈道:“刮的西北风,五弟的府邸正处本王西北向,所以闻到些血腥味,过来看看。” 沈筑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意味,他对三王抱了抱拳,“瑜亲王驾临,沈某本无意怠慢,只是现在有一件要紧事要与五王处理,得罪莫怪。” 瑜亲王道:“沈大人有什么要紧事,不妨说来听听。” “在下府中走丢了一名女子,特来五王府上讨要。” “哦?是那位不输公孙氏的美人娆荼?” “正是。” 瑜亲王疑惑道:“我恍惚听说,沈大人受了重伤是与那女子有关?” “此事是沈某的错漏,与娆荼无关。” “原来如此,本王还在想那女子忒也胆大,竟敢刺杀朝廷命官。昨日特意从京兆尹处讨了一张批文,欲将那娆荼抓捕归案仔细审问。”他说着,从袖中抽出一张盖着朱红大印的宣纸。 萧彦宁冷眼旁观,笑意玩味。 瑜亲王道:“五弟,既然那娆荼在你府上,还是请她出来,随我去一趟京兆府销案。” 萧彦宁将手中长剑横举在眼前,食指在剑身上轻轻一扣,长剑颤若龙吟,他缓缓道:“三哥事务繁重,竟然还有闲心管这些琐事,兄弟真是佩服。” 瑜亲王脸色微变,“五弟此话差了,沈大人乃是天下十万才子之首,朝中重臣,他身受重伤,本王岂有不问不闻之理。”他顿了顿,继而一笑道:“五弟是个天下第一富贵散人,父皇政务繁忙,五弟不替父皇解忧便罢,可不要再多生事端。” 萧彦宁哈哈一笑,旁若无人道:“事端?不知兄弟我生了什么事端。倒是想请教三哥,销案之后将娆荼姑娘送往何处,不会是沈大人府上吧?” 瑜亲王举起手中京兆府的批文,沉声道:“五弟既如此冥顽不灵,那本王就亲自入府请娆荼姑娘出来了!” 萧彦宁冷哼一声,站在府门正中,双手拄剑而立,“三哥有京兆府批文,恰好本王手中也有一份十几年前宣州府衙的批文,此事干系重大,沈筑,你可敢一看?” 沈筑心中猛然一跳,他强作镇定,风轻云淡道:“请五王赐教。” 山鬼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萧彦宁身后,将一份泛黄的帛书交到他手中,萧彦宁展开那帛书略看了看,对沈筑招手,“请沈大人来鉴别一下,此物是真是假。” 沈筑尚未动作,瑜亲王已经率先跨步上前,萧彦宁将那帛书收入袖中,淡淡地道:“此物,三哥看不得。” 瑜亲王面色越来越冷,“既与娆荼有干,本王为何看不得。” 萧彦宁笑看向沈筑,“沈大人,你当如何?” 沈筑振袖朝瑜亲王作了一揖,“多谢亲王体恤,请容沈某独自前去。” 瑜亲王怫然不悦,过了半晌才道:“既然是沈大人的私事,本王不看便是。” 沈筑道了声“多谢”,走向萧彦宁,从他手中看到那份泛黄帛书,是十五年前宣州府衙的批文,上面写着“常孝山之女,发配苏州教坊司为官妓,终生不得出”的字样。 沈筑握紧了袖中双手,他有些迷惘糊涂,那几行字就好像刀子一样直扎到他心理,否认那个他本已经十分坚定的猜测。 娆荼若真是许蘅,为何会有这份批文?为何样貌半点不像? 可若不是,她受伤时呢喃悲哭的《红罗襦》是为何?那月牙坠子里刻画的“蘅”字又作何解释?他缓缓摇头,神色一时间琢磨难定。 萧彦宁在他耳边,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轻细声音道:“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