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走吗?还是你们这群小孩觉得这样整天打架很威风很厉害?」 未经世事的少年经不起挑衅,驀然举拳,但眼睛还来不及眨,手腕就已被洛泽川重重锁住。 霍兰胀红了脸,洛泽川逼视着他,猫一样的漂亮眼睛眼神凌厉:「世界上无条件的好人太少了,而且所谓的好人也不会教你过这种刀尖舔血的生活。你们今天如果死在这里,慕凡希、或者你们帮派的老大,会为你们掉哪怕一滴眼泪吗?」 「慕姐会!」霍兰咬着牙反驳:「我们都是没有人管的小孩,为了活下去才会去酒店帮这些帮派的人工作。所有人都对我们又打又骂,但慕姐对我们很好,她给我们零用钱,还会催我们去上学——哪怕她自己过得那么辛苦!」 洛泽川眉间一动:「她过得怎样辛苦?」 霍兰低下头,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说。 洛泽川想到那天在酒店慕凡希温顺跪在地上的身影,还有那套应对客人的嫻熟流程,眼里锐利的光逐渐黯淡下去。 有什么好问的呢?一个可以被随手送出去当作玩物的女人,在帮派里能够过得多好? 但眼前这群国高中年纪的孩子能这么支持她,肯定是因为她尽了全力把他们护在自己单薄的羽翼下吧。 总是这样以为自己是救世主,但最后她究竟能拯救谁?连自己都救不了了。 洛泽川黯然地放开霍兰的拳头,直起身准备离开:「你如果真的感谢慕凡希的好,就更应该早点脱离这里。」 霍兰急急挡在她回身要走的去路上:「慕姐现在怎么了?醒了吗?」 「放心,她命大没死。」洛泽川忍不住打了个呵欠,疲态渐渐明显,「不过你记得,她暴露了自己,不可能再回去你们组织。你们这些小孩虽然是免洗筷、上头不会间得找上你们,但我还是奉劝你趁机快脱离,不要再当他们那些人的棋子了。」 霍兰咬着牙,这头年轻的豹子眼神有些东西让洛泽川微微恍惚,想起了当年的自己,也是无畏无惧,咬死了目标就绝不松口:「慕姐救过我们,即使是当棋子,我也心甘情愿!」 这么近的距离,霍兰目光锁在洛泽川的脸上,从见到这位女警时就一直隐隐感觉到的莫名熟悉感再度窜出。 他愣了下,脑中飞速联想的画面一格格奔过,最后锁在某一天慵懒午后。 那次酒店里有人喝醉了闹事,所有服务生都熬到隔夜中午才能休息、离下午班开始时间不远,慕凡希便把几个小孩都先带回家休息,免得他们还要来回奔波。 他在慕凡希家里睡着了,起来时迷迷糊糊要去洗手间,路过她房间时下意识从门缝望了那么一眼,望见里头咬着菸的人正在烟雾里看一张照片。 原本该是很仓促短暂的一眼,霍兰却记了起来,因为慕凡希看着照片的那张侧脸上,有他从未见过的压抑表情。 然后慕凡希倾身,轻轻用咬着的菸头碰了下照片角落,动作轻柔得像一个告别吻,看着照片燃烧蜷曲,最后化为灰烬。 照片上那个穿着警装英姿勃发的女孩下巴微抬,似乎是突然被喊了名字地回眸,阳光打在墨黑的眉与眼,美得放肆。 那个女孩正是年轻时的洛泽川。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