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巨手破土而出,白琅看见这只手上附着着层层鳞片,呈菱形,略带金属锈蚀之后的黑金色,与壁画中僧人身上的一致。最让人毛骨悚然的是,这只手紧握着,指缝间漏出一两只被挤破的干尸。 白琅带着纪雅之往前走了一步,佛塔横梁掉下,直接将她们与大阵隔开。 纪雅之抽手挥动巨锤,试图把它锤开,但是和佛塔顶上的墙壁一样,面前的石头发出一阵金光,纹丝不动。 背后井口里伸出的巨手已经完全伸出来了,手肘都露在外面,它在外挥舞几下,然后又慢慢缩回井里。白琅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汩汩流淌的水竟然来自巨手的手心。它用力紧握,沙土不断涌入井内,水流一点点变小。 “它要收回去了。”纪雅之松了口气,心想终于得救了。 结果白琅直接松了她,一把抱住那只巨手没来得及缩回去的拇指。 “你做什么!”纪雅之冲上前。 “水源在它手里!”白琅被硬生生地拖下去半条腿,“不能让它回去。” 纪雅之只好也拉住她,但是两人加起来还不如这只手千分之一的力气,它往回一缩,两个人都身陷沙中。站在沙里更使不上力,情急之下纪雅之甩出一根鞭子勾住横梁,然后用另一只手拖住白琅。 “你松手!”她叫道。 白琅根本没空答,她正抽出一张符纸咬在嘴里,然后用舌尖流出的血画符。 纪雅之感觉整个横梁都往下一沉,她急忙道:“快点松手,我拉不住了!” 白琅将符纸吐出来,一点血光在纸上闪过,血字融汇成深晦不明的符文,灰白色真气沿着符文流动一圈,原本平淡无奇的黄纸符瞬间凶邪之气昭彰。纪雅之感觉到险恶的真气波动,一回头恰好看见符纸化血炸成雾。 “你在做什么?” 白琅咬破了舌尖,念咒说话都含糊不清的,纪雅之也不知道她讲了什么。 “流金绛庭,控命太微!” 血雾凝作金色刀刃,一下斩在巨手的拇指上,刹那间血与水一齐喷出,溅得两人满身都是。圆溜溜的水珠子滚落在地,没有那只巨手的压制,大水迅速开始泛滥。白琅反手再抽一张符,凝风为绳,将刚才斩断的沙柱重新立在井口,把下面的巨手堵住。 “走!”白琅转身对纪雅之喊道。 一股波涛袭来,纪雅之顺势收鞭,带着两人翻过横梁,落入劫缘阵中。 劫缘阵寂静空旷,回荡着她们疲惫不堪的喘息声。 纪雅之对白琅侧目而视:“你这手五行术用得真是神了……” 沙土克水,所以巨手可以借地势压制住那颗水源所化的灵珠。一般人用五行术解决这个问题,只会想到以木克土,也就是传统的“植树造林”。但是白琅却另辟蹊径,以金生水,水势连绵不休,一举冲破巨手桎梏,重新夺回绿洲。 “不过那只手恐怕是后患啊。”纪雅之叹息道,“得向上头汇报一下。” 白琅捂住嘴说:“你去吧,我写战损报告。” 纪雅之握着她的手,感激涕零:“你可真是我的再生父母。” * 很快两人回到了万缘司,白琅返回库房,纪雅之则直奔内司汇报进度。 她刚到内司就被封萧拦下了,这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化骨狱回来,一身萧杀血气,脸色冷硬无情。 “司命让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