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就是胡搅蛮缠,阻挠公家办事,难道是想抗旨不成?” 孟长安迟迟未到,秦绵心里已经凉了半截,但此刻却不得不据理力争。她转过身从曹氏那里拿过那几张契据,摊开纸张,走到魏臧面前:“大人请看,这些契据上写得都是我母亲的名字,与秦家丝毫无关,白纸黑字又有官府盖章,如何能作假?” 魏臧伸手想要把契据抢过来,秦绵却眼明手快地藏到了身后:“大人,这里这么多双眼睛看着,难保不会有人事后说漏嘴。我记得大人在侍郎任上已经有六年了,官员考绩三年一次,如今可就快到了,此时若传出什么风言风语,于大人名声有碍,若是关系到升迁之事,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秦绵说这番话的时候声音压得很低,只有魏臧一个人能听见,他权衡了片刻最终还是不敢拿自己的官途冒险,秦绵心头微松,退到了曹氏身边,把契据递给她。 曹氏接过已经被秦绵捏得皱成一团的契据,犹自愣怔着,长女什么时候竟有临危不乱的气势了? 一阵冷风拂过,秦绵汗湿的手心凉丝丝的。方才已经从魏臧手里讨得了便宜,曹氏那些嫁妆箱子她是别想再拿回来了。也罢,这些铺子和田产也够继母和弟妹生活了…… “把这些通通搬走,然后将这几人赶出去。” 秦绵的目光在那扇屏风上逗留了片刻随即就认命般地敛了双目,眼神不经意地瞟向门口,却看见了一片靛青色的衣角。 看那衣服质地和边角的绣花绝不可能是府中偷偷藏起的下人,更不可能是魏臧带来的官兵,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孟长安! 秦绵心如电转,在官兵抬起那扇屏风之前突然开了口:“等等。” “大人,这扇屏风是我的珍爱之物,我愿意用白银千两来换,恳请大人成全。” 魏臧刚才在她那里失了手,正是愤恨之时,却不料这么快就有了整治她的机会。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公然贿赂本官!” “珍爱之物。”魏臧冷笑一声,对手下的官兵道:“来人,把这屏风给本官砸了。” 官兵抽出手中的刀就要砍向屏风,门外没有动静,秦绵心下一横决定豁出去了,她冲到屏风前,刀锋近在眼前瞬息即至,那股凉意让她的心跳都跟着静止了。 就在秦绵绝望地闭上眼睛时,一只飞掷而来的刀鞘打在了官兵的刀锋上,官兵手中的刀震得脱了手,茫然地望向刀柄扔过来的地方,随即眼睛惊恐地瞪大,身子一抖跪在了地上。 “魏大人好大的官威啊。” 孟长安一只手垂在身侧,另一只手却背在身后,步履悠然地走进来,身侧只跟了德喜和一个东厂的番役。那番役手上的刀没了刀鞘,秦绵看清那救了自己的物事,不禁朝他投去感激的一眼。 谁料却意外对上了孟长安一双沉冷而深幽的凤眸,他似乎在生气,眼角眉梢俱是冷意。 第18章 孟长安背在身后的那只手还在微微颤抖,可能是因为刚才扔刀鞘的动作太急,也可能是心中无端蔓延出的那丝紧张感尚未消退。 他狠捏了一下拳头,终于遏止了那股陌生的心慌,孟长安一步一步向秦绵走去,目光如利刃一般紧紧地盯住秦绵那张略显苍白的脸。她脸上的惊恐和绝望还没有完全褪去,身子更是僵硬无比,一双水眸惶惑不安地与他对视着。 孟长安最终停在了秦绵身侧,那扇差点惨遭破坏的屏风面前。他的脸色阴沉的吓人,偏偏嘴角却噙着笑意。秦绵忽觉心底发寒,他或许已经洞悉了她的心思和算计…… 就在秦绵以为气怒不已的孟长安下一刻就要一刀杀了她的时候,孟长安却突然转过身不再与她对视,而是看着那扇屏风,神色难明。 “督主,下官——”魏臧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见孟长安就在前方仿佛正欣赏着那扇屏风,他脸上冷汗涔涔,声音不自觉地发着抖。 “闭嘴。”孟长安声音不耐。 他转过身,脸上还带着一丝被打断兴致的不悦。孟长安的目光在前方的数十个箱子上扫了一眼,最后才落在了的魏臧身上。 “这些都是要充入国库的?” 魏臧不明所以只得回答:“正,正是。” 孟长安的脸色越来越冷:“你来说。”他瞥了一眼呆立在一旁的秦绵。 秦绵蓦然抬头,说话的声音有些涩:“回督主,这里头还有妾身母亲的嫁妆。” 孟长安顺手从身前的一只箱子里拿出一本古籍,翻了两页随后往魏臧身上扔去。 魏臧身体一抖,差点腿软地跪下去。 “我大夏的律法难不成被你吃了吗?”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