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政府说你爹没事儿,立刻放回来!”程蕴之几个在农场,以前程福贵还能使使坏,后来他也鞭长莫及。 程如山微微颔首,“我现在就要去办我家的平反手续。” 他盯着程福贵,眼锋如刀,声音冰冷,“我不在家,你若敢动我家人一根汗毛,我让你全家都变坟头的草!” 程福贵知道程如山这是来警告他不要想为程如海出头,他更知道程如山一般不说狠话,都是直接做狠事儿,只要他说了狠话,那是百分之一万会做到。这一点程福贵比谁都清楚,程如山的悍勇,他领教过。 当年在农场,有欺负他的,后来都被他打回来。谁想在政策之外欺负他爹和娘,他也都想方设法找补回来,拼着自己头破血流也不怕。 程福贵和程如山四目对视,锋芒碰撞,有跨越岁月的恩仇也有血脉相连的羁绊。 程福贵的父亲和程如山的爷爷,是本家兄弟,只不过他父亲是庶出,不正干,包戏子抽鸦片。而程福贵觉得程如山更像自己的儿子,狠、绝,不像程蕴之那么绵软,书生意气。 他又笑了笑,“冬生,你只管去,大爷等着。要是真能平反,大爷比谁都高兴。” 程如山拿了盖好章的表格还给潜博,“走了。” 潜博慌得赶紧追出去,连书记不书记的都不管了。刚才程如山跟程福贵说那话的时候,潜博心脏差点爆裂,他真的觉得程如山随时可能掏出一把刀子把程福贵捅死。昨天看他哄孩子倒是一副好脾气,今儿简直就能吓破胆。 离开公社大院,程如山在前面走得飞快,潜博小跑跟上,没注意不是回村的路。 潜博虽然紧张嘴巴依然贱嗖嗖的忍不住,“程如山,你说、你咋把人家变成坟头草?” 你真能吹牛! 你杀人就杀人,大不了让人家的心头血浇灌坟头草,你还能把人变成草? 程如山突然停下脚步,扭头看向一侧。 潜博下意识地跟着看过去,发现那是公社大队的坟茔地,虽然五几年的时候要求平坟运动,但是乡下这种地方,注重祖坟的,没那么容易平掉。这一片就好好的。一个个鼓鼓的大坟包,上面用圆形的土坷垃压着黄表纸,土坷垃上长满了茅草,随风摇摆。 潜博:“!!!” 他瞬间脑补了一下程如山把程福贵做成坟头草的样子,感觉自己头发都要竖起来。 程如山瞥了他一眼,“等你头发长一点。” 潜博:“程如山你饶命,我……我再也不敢了。” 程如山挑眉,“你干什么了?” 潜博:……我想勾搭你媳妇儿私奔,这事儿严重不?他双腿发软,差点就跪下去。 在程如山的威压下,他哆哆嗦嗦,“程如山,对、对不、对不住。我、我以为你不回来了。程如海说你、你不回来了的。我……不过你放心,姜琳根本没、没搭理我。还、还踹了我一脚。” 他下意识就捂住裤裆,生怕程如山给他一脚,那可真废了。 程如山忽而一笑,吓得潜博差点尿了。 程如山拍拍潜博的肩膀,潜博腿一软就坐下去,却被程如山一把抓住,“没事,我没那么小气,喜欢是你的自由。” 潜博松了口气,脸上冷汗哗哗的。 “不过。”程如山低头看他,左手搭在他肩膀上,轻轻地拍了拍,笑道:“在自己心里喜欢就好,别拿出来。”手指戳了一下潜博的心口窝,“这么脆弱的地方,要是发出芽来,多疼。” 潜博立刻又脑补了坟头草,脸色白得吓人,慌不迭地点头,“放、放心,不、不拿出来。再也、再也不敢。”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