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正坐在床上,穿着一件毛茸茸的兔子睡衣,怀里还抱着一盒旺仔摇滚冻。 难道......她又做梦了? 她最近怎么老是做这些乱七八糟的梦? “醒了。” 身后忽然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尾调微扬,带着几分慵懒,差点没让池杉把手里的摇滚冻给摔在地上。 她扭过头。 非常熟悉的一张英俊面容,穿着休闲黑西裤,上半身就套了件浅灰色的衬衫,扣子全打开,松松垮垮地搭在身上。 露出纹理分明的腹肌和胸肌,甚至隐隐还能看见延伸到腰间皮带下的人鱼线。 一滴水刚好从他的发梢落下,砸在锁骨处,衬的那肌肉线条分外诱人。 池杉总觉得这幅美男出浴图似曾相识。 但是现在最应该思考的明显不是这个。 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睡衣,又瞅了瞅男人懒洋洋的表情,定了定神,决定从最简单的问题先入手:“你......我为什么会在这儿?” 男人挑挑眉,眼眸里浮现出几分兴致:“哟,小孩儿,你是怎么着,折腾了老子一夜,现在打算翻脸不认人了是不是?” ......折腾了他一夜? 池杉惊慌了。 不对啊。 她刚才试验过了,身体上没出现任何异样。 不太可能发生了那种事儿吧。 “我......你......怎么可能!” 陆峪端了杯咖啡在沙发上坐下,漫不经心地:“你真不记得了?” “不太......记得了吧。” “哦。”他翘着二郎腿,“那在大街上哭着喊着叫我爸爸的事儿也不记得了?” “......” 什么玩意儿? 在大街上哭着喊着叫他爸爸? 哈哈哈哈哈少开玩笑了她怎么可能在大街上哭着喊着叫人爸......爸。 ——研究表明,大部分人醉酒后,是不可能完全失忆的。 只有极小一部分人,才会因为酒精而彻底断片儿。 很可惜的是,池杉并不属于这极小一部分人里。 她虽然很容易喝醉,却从来不会断片,刚才纯粹只是因为刚醒,脑神经还没太反应过来,所以记忆才一片模糊。 而现在被陆峪这么一点,她所有的记忆就开始慢吞吞地回笼,一下子把几个大事件都想起来了。 她记得自己抱着他哭,死活非喊他爸爸让他带自己去买旺仔摇滚冻。 也记得到了超市后,她蹲在零食区不肯走,然后用陆峪的卡,刷了一车的膨化食品。 她甚至记得自己到酒店后,又非拽着陆峪出门去买卸妆水和睡衣,不然就抓着他的领口不肯睡觉。 “爸爸,谢谢你养我这么大,你永远、永远都是我的爸爸。” “我可以再吃一个洋葱圈吗爸爸?求求你了爸爸,我真的好想吃洋葱圈啊。” “可是我还没卸妆呢,我得卸了妆才能睡觉,不然就不好看了,陆峪,你是陆峪对吗?陆峪你带我去买卸妆水好吗?” “呜,我没有脚了,怎么办呀陆峪,我忽然没有脚了,我好怕,我怎么就变成了一个馒头呢,呜呜呜,你以后一定要对你的表情包好一点,她真的太可怜了......” “你可以亲亲我吗?我长得那么好看,你为什么不亲我?我脸也好看,腿也好看,胸也好看,怎么,你不相信?那你要看一下吗?” ...... 池杉沉默地坐在被子里,隔了一会儿,伸手把兔子睡衣的兜帽戴上。 然后裹成一团,不让自己的任何一寸皮肤暴露在阳光下。 耳旁传来低沉又懒散的男声:“又想起来了?” “......对不起。” 再逃避下去也不是办法。 池杉拉开兜帽,从床上下来,郑重其事地跟他鞠了个躬。 “陆先生,我昨天晚上喝醉了,做出了很多情绪失控的事情实在很抱歉。酒店的房费和衣服零食卸妆水......总之您告诉我多少钱,我现在就双倍还给您。” 池杉的态度很真诚,礼仪很商务,尽管身上依旧穿着毛茸茸的兔子睡衣,但因为那明艳深刻的五官和略显高冷的气场,乍一看还真那么像回事。 但陆先生倚着沙发,抬起一只眼皮,似笑非笑:“哦。” 他说:“但老子不是出来卖的。” “......” 池杉迅速整理好表情:“我知道。我没有侮辱您的意思,只是素未相识,让您这样破费实在良心过不去,您昨天帮了我,我非常感激,以后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而我又帮得上的事情,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