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别走回去了,多累,去汽车站坐汽车,还不知道吧,今年咱们合作社通了汽车,五毛钱一张汽车票,一天一趟,十点钟准时发车。” 对秀春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本来还想着看看走不走运拉个马车什么的,有汽车更好! 他们没在这多叨扰,赶上了十点的回乡汽车。 半年不回来,乡里变化还真挺大,原来的老街道上多了个汽车站,去县里一班车,去市里一班,还有去临市的。老街南面还开了一道新街,很短,主要是卖菜卖瓜果鸡蛋之类。 秀春他们娘三个要先回陈家,小妮子得再走半个小时回大坟前生产队,在街口分开走。 赶着夏天西瓜熟了,秀春直接从街口卖西瓜的架子车上挑了一个大西瓜,一分钱一斤,七八斤重的大西瓜不到一毛钱,旦旦抱着先往太太家跑,菜团手里抱了个小菜瓜随后。 许久不见重孙子,两个孩可把老两口稀罕死了,又是亲又是抱。 “西瓜,菜团要吃西瓜!” 陈木匠乐呵呵的拿刀杀西瓜,熟的刚好,水分很足,旦旦和菜团一人抱一大片,蹲在门口啃西瓜。 “哟,大爷,重孙子重孙女回来啦!” “两个孩长得可真好!” “那当然,大城市里长大的孩,能跟咱们农村娃一样么,看小脸蛋白的,跟面粉似的!” 路过门口的邻居总要说上两句,陈木匠乐呵呵的谦虚两句,但脸上怎么也掩不住隐隐的骄傲,这一大一小,可是他的宝! “奶,苗苗哥在上班回不来,让我这趟回来把你和爷爷都接过去住。”秀春帮陈老太洗菜。 陈老太道,“去啥去,给你们当累赘,不去了,就在家挺好的!” 秀春就知道老太太要这样说,笑道,“奶,咱们在北京买房子啦,两进的院子,将近二十间房子呢,这么大的院子,去多少人都能住得下!” 见陈老太还有些犹豫,秀春道,“奶,你和爷爷就去吧,我和苗苗哥一个上班一个上学,旦旦和菜团在家都没人带。” 这下陈老太毫不犹豫道,“那成,我和老头子去给你们带孩子去!” 搞定了陈木匠老两口,秀春下午骑了自行车又带两个孩回娘家一趟,老地主的房子已经盖好了,单间的石瓦房,旁边垒了低矮的土坯房用做厨房,就挨在秀春家西边不远处。 秀春把老地主喊来她家坐,对他和钱寡妇道,“我这趟回来想把你们都接过去,给我和苗苗哥一块养老。” 闻言,老地主的眼眶不觉红了起来,当年不过看这丫头可怜,随手帮她一把,没想到竟是个念恩的,把他当成了亲爷爷来赡养,是他的运气! “丫头,你的好意我领了,要是你没嫁人,那我一准跟你过去,你现在嫁人都有了自己的家啦,哪还能把我带过去,不好不好。” 听老地主这么一分析,钱寡妇也道,“春儿,你何爷爷说的是,你把小陈他爷爷奶奶接过去就算啦,我跟你何爷爷就在老家,有个啥事互相帮个忙就行啦!” 秀春不同意,“爷爷,实话不瞒你,我和苗苗哥能买得起房,多亏了你给的那盒……东西,真要论起来,有一半多的钱都是你出的,你买的房凭啥不能住,两进的院子呢,再住七八个都能住得下,还是苗苗哥让我回来接你们过去住的呢。” 钱寡妇脸上满是欣慰之色,“小陈是个好孩子啊。” 哪个孙女婿能做到这样! “爷爷,奶,你们就去吧,我做主了,带你们去看天安门,带你们去爬长城!”秀春不给他们拒绝的机会,直接拍案决定。 首都啊,老农村心生向往的地方,哪怕老地主年轻时去过的,现在还是想去看看,只是院子够大,房间够多,可是一下多了四个张嘴吃饭的人,生活压力也很大。 老地主想了想,让秀春陪他去个地方。 看他说得神秘,秀春没多问,等天黑了下来,秀春跟老地主抹黑出了门。芦汪北合作社通往河坝方向的地方是当年何家的祠堂,里面供奉了何家列祖列宗,眼下早已被烧成了废墟,残垣败壁,扔在那里没人问。 秀春约莫明白老地主带她来的意思了,一声不吭的跟在他身后,手电筒都没敢打开,摸到祠堂残垣一侧,是个大粪坑,里面堆满了村里住户扔的垃圾,大夏天的发酵之后奇臭无比,平常庄稼人们经过这里都绕着走,小孩躲猫猫都不愿意过来玩。 老地主熟门熟路一阵摸索,紧挨大粪坑旁边的地居然被打开了,黑洞下设有梯子,老地主先爬了下去,秀春紧随其后,趴下来之后老地主立马把洞口关上。 当年挖地下室的长工早已相继死亡,只有死人不会把秘密传出去,从老地主记事起,这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