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不过日子了,全拿粮食来养活他一家三口啊。” 且不说宋建军劳教之后原本的工资和口粮全没了,就是有,兰州的粮票拿到泽阳来用,也不好使。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啊! 小舅妈希望秀春站到她这一边,“春儿,你看我说的有没有理?” 秀春呵呵笑,不知道该咋说,外边旦旦哇一声哭了,秀春谢天谢地,赶紧出去看旦旦。 原来是宋学礼让旦旦靠墙站,想让旦旦学走路,旦旦一个没站稳,磕在了地上,额上鼓了一个大包。 宋学礼脸上全是慌色,哄着旦旦不知道该咋办。 瞧见秀春来了,忙道,“春儿姐姐,我不是有意的,我想带旦旦玩来着…” 秀春一手抱旦旦,一手拍拍宋学礼,安抚他,“没事没事,旦旦摔几次长得快。” 堂屋里原本坐着唠嗑的舅妈大姨都出来了,瞧是怎么回事,宋学礼更不安了,垂着脑袋,内疚的对陈秋娟道,“妈我把旦旦摔了,还磕了个包。” 小舅妈呀了一声,“我的娘,磕这么大个包,都出血丝了,学礼你也太不长心了,这要把旦旦磕坏了可咋整!” 秀春大姨跟着道了一句,“你看咱旦旦哭的,抱去卫生站给医生看看啊,赶紧的!” 陈秋娟冷了脸,没发作。 宋学礼吓得红了眼眶,直抹眼泪,依偎在陈秋娟身旁不吭声。 本来陈学功在跟宋建军说话,早听见旦旦哭了,没想过来管,听见几个女人七嘴八舌的说这番话了,陈学功才扔了烟头过来,看了看旦旦额头,对小舅妈道,“擦破点皮没事,旦旦平时在家没少磕磕碰碰。” 陈学功说的是实话,旦旦不老实,无论被谁带着,一个没看住,不是摔个狗吃屎就是磕到桌椅拐角,起初秀春还心肝宝贝的哄,被陈学功训了几回,再也不表现太过了。 孩子磕到碰到,最懊悔的就是带他那个人,这个时候当爸妈的再肉疼肝疼,无疑是在打别人的脸。 想心疼,等没人的时候关上门好好心疼,可别当着别人的面心肝肉疼得不得了。 就像现在,宋学礼明明已经很内疚,小男子汉都抹眼泪了,其他人还在说,挺让秀春反感,拍拍旦旦的小身子道,对陈秋娟道,“大舅妈,我去你屋里给旦旦喂奶,他就这样,小哭包一个,吃两口奶就能好。” 秀春话音刚落,小舅妈就接过话茬道,“哎呀,春儿你年轻没养孩子经验,可不能大意了!” 秀春心烦意乱,忍不住回嘴,“苗苗哥就是医生,还要抱旦旦去哪儿查查啊。” “你看这孩话说的,我这不是好心好意么。”小舅妈不满嘀咕。 秀春只当没听见,抱了旦旦去大舅妈屋里,背着人掀开毛衣,旦旦啊呜一口咬上奶,抽抽噎噎不哭了,陈秋娟进来了,从藤箱里一阵翻,找出来一瓶碘酒,用棉花蘸了往旦旦额头上擦。 “学礼小时候也总磕着绊着,到现在还不让我省心,酒精碘酒啥的我跟你大舅都随行李带着。” 秀春扭头,四下看看,瞧见宋学礼站在门口不敢进来,忙招手喊他。 秀春放下衣裳,把旦旦给陈秋娟抱,她拉了宋学礼过来,捏捏旦旦肉嘟嘟的脸蛋,“你看旦旦,他吃饱喝足又没事了吧,诶,他又对你笑了。” 旦旦一看到宋学礼就不老实,咯咯笑,扑腾要他抱,显然已经忘了刚才他哭得有多伤心。 宋学礼不敢抱旦旦,秀春忍不住笑,拍拍他肩膀道,“小表叔快抱抱你侄儿呀,旦旦可喜欢你了。” 听秀春这么说,宋学礼才笑了,把旦旦从他妈怀里接了过来,嘛嘛亲了两口,甩了鞋,带旦旦上炕乱爬,小孩子忘性大,只要大人不搁在心上总是提,小孩掉头就能忘。 陈秋娟多少吁了口气,问秀春道,“春儿,你小舅妈拉你去她屋,没少跟你拉家常吧!” 陈秋娟特意把拉家常三个字拖音拖得老长。 秀春忍不住笑,点头道,“是没少说。” 凭良心说,秀春跟陈秋娟自然而然更亲厚一些,主要还是因为她在兰州跟陈秋娟生活过一段时间,别人嘴里怎么说,秀春不相信,她只相信自己了解到的,陈秋娟确实不是斤斤计较之人,没把她逼急了,她也不在乎钱不钱的事,主要还是气不顺。 花了钱还没讨好人,搁谁身上都火大。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