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后来,俞千音追玄天华追到大顺,弄了一身的伤回来,被先帝关在皇宫里不得外出。可是俞千音那一手制皮术却不是吹出来的,她为解心头思念,在宫里养伤期间,竟然做出一张玄天华的人皮面具出来,还找了个据说跟玄天华身量差不多的下人整日里戴着,就为了让她过把眼瘾。 淳于清就是在看过那个戴了面具的宫奴之后,对玄天华芳心暗许的。她那时就在感叹,原来世上竟真的有如此若仙之人,从此之后,对那个从未谋过面的人再放不下。 一张人皮面具,把淳于清给迷得神魂颠倒,可是俞千音却对自己那面具做得并不满意,她告诉淳于清说,面具不像,她根本制不出大顺七皇子的神韵来,连一成都达不到呢! 后来,玄天华前往大顺东界坐镇军营,也就是云妃跟着跑出来那次,淳于清听说了,便偷偷地从将军府里溜出来,过了两国国界,混入福州城内。也就是在那次,她终于看到了玄天华的真面貌,从此,情根深重,再难自拔。 然而,堂堂宗隋公主都得不到的人,她一个将军之女又如何能够企及?淳于清知道这场暗恋终究是不会有任何结果,背地里哭得肝肠寸断。 那次她偷偷跑出,被淳于老将军发现,罚她在府中佛堂跪了一天一夜。后来,她嫁给了二皇子李简,这桩心事终是不得不深深地埋藏,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甚至就连当初知情的贴身丫鬟都被老将军秘密处死了,就是为了替淳于清保住这个秘密。 淳于清回想往事,好像在将军府里爱慕玄天华的日子还是昨天一样,那时候宗隋与大顺还安安稳稳的,两国之间往来也稀松平常,一切都是那么的好。可是一转眼,时局变换,宗隋先帝过世,她的夫君李简上位,转身就跟大顺翻了脸。如今,那七皇子玄天华竟还领兵出征,淳于清的心乱作一团,她甚至都假想到了玄天华在这场战事中送命的场面。 见皇后听了小太监一番耳语之后就怔在原地,身边近侍宫女不明所以,小声叫了她:“娘娘,娘娘您怎么了?” 淳于清匆匆回过神来,心头一阵后怕。李简此人生性多疑,就是自己身边也布了不少他的眼线,包括身边的这些近侍,她都不知道哪个是普通宫女太监,哪个就是李简的人。 她看了一眼叫自己的宫女,又看了一眼那个来传话的太监,想了想,道:“没事,本宫只是在想,做人啊,不能太小心眼。虽说后宫进来新人,势必会分享旧人的宠爱,可本宫是中宫皇后,本就不该只想着自己,要从大局考虑。选秀是为了要为皇上繁衍子嗣,这都是为了咱们宗隋好。皇家的姐妹就该多一些才热闹,此事就让吴妃自己做主吧!就跟她说,选人也不要太苛刻了,如今各宫院都空着,能住满就住满吧!最先诞下龙儿者,本宫重重有赏。” 皇后娘娘想通了,下人们也跟着松了口气,赶紧就把名册接了回来,自又有人向吴妃那头去传达皇后的话。只是她身边的那位近侍小宫女却觉得自家主子刚刚的表现还是有些反常,分明是那小太监来禀报了什么事情,才引得皇后沉默了很长时间,而且之前皇后还问了句“怎么会这样”。到底是什么事呢?她看了那小太监一眼,那小太监低着头盯着自己的鞋面,目不斜视。 名册很快就送到了吴妃那里,同时也把皇后淳于清的话原封不动地转述了一遍。 吴妃听了之后突然就笑了,一边笑一边跟身边侍女说:“本宫没有听错吧?皇后居然会这么大度?她说后宫姐妹越多越好?说皇家子嗣越多越好?真是笑话!假惺惺的当好人,内心里指不定气成什么样儿呢吧?哼!她就是这样的人,明明妒忌得要死,却偏偏要强撑颜面,虚伪。” 这样的话,下人们只有听着的份儿,却谁也不敢插言。吴妃却是在气头上,说完还觉不过瘾,仔细琢磨了一下来人传的话后,又道:“她说什么?最先诞下龙儿的有奖?奖什么呢?是一碗坠胎的汤药吧!哈哈哈哈!”她口中笑着,面上却是狠厉得几近扭曲,“虚伪!恶心!淳于家怎么可能让龙儿活着?淳于家怎么可能让别的孩子生在她淳于清的前头!别说是皇子,就是女儿都是不行的!不行的!” 吴妃情绪似不受控制,身体都在哆嗦。有宫女在边上赶紧把人扶住,同时向那来传话之人一边使眼色一边道:“皇后娘娘的话我家娘娘都记着了,公公且回去吧!我家娘娘身子不舒服,胡言乱语呢,公公回去可不要把无心之话都学给皇后娘娘听。”她这边说着,那头,早已有吴妃身边的宫人将一大块银元塞入那太监手中。传话的太监得了银子,很高兴地点了点头,保证自己绝不会乱说话之后,匆匆离了这里。 吴妃却还沉浸在悲愤之中,她一手捂着自己的肚子,口中呢喃:“半年前我那孩儿,大夫都说了只是个女娃,我本想着女娃好,不会遭人妒恨,可以好好地活到长大成人。可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