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羽珩带着黄泉匆匆地拐出巷子,几乎是用逃的逃出了自己的府邸。黄泉为她家小姐叫屈,忍不住道:“夫人也真是的,小姐对她还不够好么?为何要这样子伤小姐的心?小姐——”她扯了扯凤羽珩:“你要实在是气不过,就再去跟夫人谈谈,最起码得让她知道你为她做了多少事,如果没有小姐罩着,她能混得上个一品诰命?她能过得像现在这么舒坦?依奴婢看,她就是太舒坦了,这人一舒坦就喜欢没事儿找事儿,没准儿把她扔到危险的地方,在鬼门关走一遭,她就什么都不想了。” 郡主府的丫头平日里对姚氏还是很尊敬的,但尊敬并不代表她们就能眼看着凤羽珩被欺负。特别是黄泉忘川这才人,她们跟的是凤羽珩,这一生都只听凤羽珩一个人的吩咐,甚至当初玄天冥把她们送到凤羽珩身边时还说过,哪怕有一天本王与凤家二小姐反目,她要你们来杀了本王,你们也必须得听。所以,凤羽珩受了委屈,让黄泉忍,她是绝对忍不了的。 “小姐要是不去,就让奴婢去吧!”她伸手去扯凤羽珩的袖子,“娘不是这么当的,当初沈氏对凤沉鱼都比夫人对小姐好,再这么整,奴婢受不了。” 凤羽珩失笑,“我都受得了,你有什么可受不了的?没事,随她去吧,这事儿不怪她。” “小姐!”黄泉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家小姐以前可不是这么能忍的人,怎么现在被欺负到了这个份儿上,还能沉得住气呢? 凤羽珩似明白她心中所想,无奈地道:“我不是不反抗,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去反抗。她不是凤家那些人,她是鉫的生母,你叫我能拿她如何?” 她这么一说,黄泉也是没了辙。是啊,生母欺负自己的女儿,又能拿人家如何呢?不由得摇了摇头,继续跟着凤羽珩漫无目的地走。 终于,凤羽珩的脚步停下,再一抬头,却是已经到了一片湖前。湖中间便是玄天冥的仙雅楼,湖边正有个船夫同她打招呼:“小姐是要去仙雅楼吗?快上船吧!” 凤羽珩想都没想,带着黄泉就上了船。这一下午,她在仙雅楼喝了整整一坛的女儿红,黄泉一开始在边上看着她喝,后来被勒令陪她一起喝,直到最后被凤羽珩给喝得差点儿趴下,终于最后一碗酒见了底。 凤羽珩站起身,晃了几下,黄泉有心搀扶,可她自己都快站不稳了,哪里还能扶得住别人。 好在仙雅楼的掌柜早有准备,见凤羽珩一直喝一直喝,他便带了人亲自等在雅间门外,待凤羽珩一出来,赶紧就过去扶,将两人扶到楼下,又亲自送上船,然后又看到暗卫班走现身,这才稍微放了心。 可凤羽珩下了船之后拒不坐马车,她说想在街上走走,哪怕一步三晃,她还是想在街上走走。 班走没办法,只能顾了辆马车把已经醉到不醒人世的黄泉给塞进去,再吩咐车夫回郡主府,然后自己扶着凤羽珩开始逛大街。 这时天色已晚,古代街上没有路灯,只靠天上月光和街道两边热闹的店铺里传出的光亮照路。也有不少跟凤羽珩一样喝醉的路人在七扭八歪地寻着路回家,班走在街边买了一条大披肩盖在凤羽珩的头上,人们便也只当这是个身体不好的姑娘在由家人扶着,偶有奇怪的目光打量过来,却也并没有驻目太久。 可凤羽珩走得一点都不老实,偶尔快跄几步,偶尔干脆停住脚来,但多半时候却是靠在班走怀里的,任由班走紧箍着她两边上臂,保证她不会摔倒。 其实凤羽珩酒量不错的,一坛子女儿红,黄泉分了一半,若放在平时心情大好的时候,那点子酒多半她让多话一些话,多唱两首歌,却不至于醉成这样,醉到眼泪都流出来了。 好在班走买的大披肩把她的头脸都给遮了住,她纵是在里头哭,也没人能看到。 但人一哭,身体不由自主地就会抖动,班走忽然发现她这情绪变化,只觉得心里堵得慌,瞬间就产生了想要找人打架的冲动。 可他什么都做不了,他必须得把凤羽珩安全送回去。这些日子府上夫人的咄咄相逼他都在暗处看在眼里,就连那日忘川黄泉回避,凤羽珩与姚氏在前院儿说的话他也都听了进去。班走就不明白了,有一个这么好的女儿,那女人为什么还不知足?居然口口声声说这不是她的女儿,难道人就不能变吗?人就必须要一辈子懦弱到底吗?姚氏自己不上进,还不让她女儿反击了? 班走想,自己是孤儿,从小到大不知道有父母在会是什么样的日子。他从前也幻想过,如果自己父母健在,那样的生活该有多么幸福。可自从跟了凤羽珩,看到她的爹和娘,班走就再也不去幻想父母健在了,他甚至庆幸自己无父无母,不然一旦摊上这种爹娘,他可没凤羽珩的好脾气,怕是夜里做梦都会把那两个人给活活掐死。 凤羽珩哭的动作幅度更大了,他握着她的肩,心里阵阵难受,便同她商量:“要不我背你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