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慎慢慢将报纸折成书本大小,饮一口红茶,告知她,“你的车祸,廖佳琪全程参与,她答应出庭指证江继良。” 多年好友彻底背叛,无敌铁金刚都承受不住,更何况是阮唯? 她听完,怔怔望着骨瓷杯上的玫瑰花纹,失魂落魄。 陆慎并不急着安慰,他将这些都当做正常反应,不需要虚幻无力的话语粉饰太平。 “我不相信……”她低声呢喃,自言自语。 陆慎却说:“你可以去法院听审,廖佳琪会告诉你真相。” 她抬头看他,前一刻茫然,这一刻又坚决异常,“你真残忍。” “小朋友,要学会面对现实。”他抬手点一点她前额,似长辈口吻讲人生哲学,“前几天看你在翻科大申请资料,想赶在春季入学?” 廖佳琪的惊涛骇浪被他当做小小波折轻易揭过,阮唯的心思还未回到现实,对他的问话兴趣缺缺,“无非是找件事做……” “你先慢慢看,有感兴趣的专业或导师再和我说。” “怎么样你都办得到?” “尽力去办。”他低头看表,到时间出门,“最近记者跟得紧,尽量少出门。不过继泽回来了,他近期多半会约你见面,你见到他时记得劝他收敛一点,不要在这个时候与外人合作激怒江老。” “继泽又在做什么?” “无非是联合中太想永远替代继良的角色。”他穿上西装,摆正领带,漫不经心地说着,“但又忘了,江老最忌吃里扒外,继泽这次恐怕又要输。” “他哪回赢过?”又想到鲸歌岛,继泽的自以为是,阮耀明的默契配合,秦婉如似跳梁小丑,每一个都如此可恶。 晨光照亮树顶,唤醒一座短暂休眠的城市。 陆慎出门前仍记得亲吻她侧脸,如同街头结尾无数新婚夫妻一样,嘱咐她,“乖乖等我回来。” 实质上,她仍然被定义为一件精美陈设,一只附属徽章,但已经好过预期,她应当学会知足。 房间内再度空下来,她穿一件浅灰针织衫,坐在透明跳跃的光线里,恍然似一帧旧照,横埂于褪色发黄岁月。 不知不觉,由手机里敲碎旧梦。 说谁是谁,上午十点,她借到江继泽不怀好意的问候,“怎么?我才走多久,你就和七叔结婚了?辈分都不讲了,搞乱*轮很爽嘛。” 难听又无聊的话被自动过滤,除陆慎外,阮唯是唯一能心平气和与继泽对话的“伟大人物”,“外公的决定,我能怎么办?” “对,你一贯听话,好像没大脑那么被人摆布。” “像你?跟谁都要吵?谁有你那么大火气?”她走回卧室,倒头躺在陆慎的床上,打算与继泽慢慢“谈心”。 “好久没和你通电话,小妹,你脾气见长,从前那个小刺头又回来了?不失忆了?” “全家只有你这么形容我。”她倒是不在意,拿手指头拨弄被子角,无聊至极,“再说了,失忆又不是闹着玩,说有就有,说没有就没有。” 电话另一端一阵吵闹,大约是江继泽忙着安抚新女伴,与人在车内推推搡搡,腻腻歪歪对话。 阮唯等上一阵,才等到江继泽重新回到电话,“出来,我们见一面。” “有必要?” “就算庆祝我沉冤昭雪,终于没人再怀疑是我找人撞你再栽赃嫁祸给大哥。” “那可不一定……”眼珠子转一圈,她在手机旁勾唇偷笑。 继泽说:“一个钟头之后,我们中心区见。” “我要换衣服化妆,至少两个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