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各朝史都有涉猎,讲起课来旁征博引,一句话他能讲老大一圈,引申出好几个故事,李元婴听得津津有味,觉得老孔给他选的这个斋堂挺好,个个老师讲的都是他爱听的。 比起头一天的人人避让,第二天李元婴在国子监已有如鱼得水之势。沈博士讲完课走了,李元婴意犹未尽地拉着前后左右的监生们围坐在一块讨论刚才学来的东西,平日里肃静的斋堂瞬间变得热闹起来。 唐璿见唐观脸色不太好,几次放下书欲言又止,扯扯李元婴,示意李元婴看看唐观。 李元婴一看,觉得唐观肯定是想参加讨论又不好意思,这些书香世家出来的读书人就是脸皮薄,爱端着,真拿他们没办法!李元婴过去拉唐观坐过来加入他们,十分热情地鼓励唐观:“师兄你不要害羞,有话想说就说啊,你学得那么好,听完课一定也有很多见解,给我们讲讲!” 唐观:“……” 谁害羞了啊?! 我是嫌你们吵好吗! 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唐观不好爆发,只能顺着李元婴的意思加入讨论。一交流,唐观倒是真有点收获,至少弄清楚了一些自己刚才没理解的地方,也从其他人的观点里发现了自己没注意到的东西。不过,他是不会承认自己喜欢参加这种讨论的,下一堂课的夫子一到,他便表示要上课了,头一个回到自己座位上去。 到傍晚,唐观要去大门那边拿家里送来的食盒,才听杜荷他们说李元婴叫人包了国子监的食堂,每顿差不多都给监生们两荤两素,连早上那餐都是带肉的! 唐观与杜荷他们一并坐在廊下用饭,听着杜荷感叹:“他可真有钱。” 因着知道李元婴是站在李承乾这边的,杜荷对李元婴倒没有房俊那样大的恶意。知道李元婴和唐观分到一屋,白天也在同一个斋堂上课,杜荷还问唐观:“他进了国子监好像还挺习惯的?” 唐观道:“是挺习惯的。”李元婴不仅习惯,他身边还迅速聚拢了一批人,到哪里都热热闹闹的,一点都瞧不出他曾经来国子监挑衅过。 杜荷不太喜欢唐观这刻板的家伙,聊了几句便和其他人继续闲聊起来。比起李元婴,其实这批纨绔子弟更关注三个新来的女孩子,不过其中之一是杜荷的准未婚妻城阳,其他人便不好意思当着杜荷的面说浑话,只讨论李元婴这次的大手笔什么时候会因为被吃成穷光蛋而终止。反正,他们是不信李元婴能一直供应下去的! 入夜后,魏姝这边的四个女孩子围坐在灯下玩牌说话。玩牌是女眷之间流行的博戏,输赢不要紧,有个由头聚在一起便好。 四人年龄不一,媚娘年纪最长,金胜曼次之,城阳再次之,魏姝年纪最小;她们出身也各不相同,有城阳这样生在皇家的,有媚娘和魏姝这样生在官宦之家的,还有金胜曼这样从外邦跋山涉水来大唐求学的。 媚娘起了个头:“你们都是为了什么来国子监的?”她自己先答了,“我听说国子监是大唐最好的学府,有大唐最齐全的藏书,也有大唐学问最好的夫子。所以听说能有机会进来,我就来了。” 不管学到更多学问到底有什么用处,她的想法很简单:先学了再说。 魏姝道:“我也是这样想的。”她说出自己的想法,“我小时候穿着女孩子的衣裳往外跑,总有人想欺负我。后来我换上男孩子的衣裳出去,喊得比他们大声,脸摆得比他们凶,他们就不敢上前了。男孩子力气大,年纪大了论打架我可能比不过他们,但是学学问用的是脑子,男孩子学得,我们肯定也学得,我不仅要学,还要学得比很多人好,这样才不叫人欺负了去!” 金胜曼鼓手叫好:“正是这个理!”她堂姐是新罗女王,小时候她去找堂姐玩,总能看见堂姐眉宇间的疲惫。一样的事情,男子做不好可能没人说什么,堂姐做不好便有人说“女的果然不行”。金胜曼说出自己极力争取来大唐留学的原因,“我想从大唐这边多学些东西,回去帮我堂姐治理新罗,断不能叫人把我们女孩子看低了。” 媚娘早听说新罗乃是女子当政,听金胜曼这么说后大为神往。她说道:“你若有什么不懂的,可以说出来我们一起讨论。” 城阳是最内敛了,她默不作声地抬手理着灯芯,等其他人都看向自己,她才停了下来。安静了一会,城阳才说:“我也想有点稍微用处。”论讨人喜欢,她不如妹妹兕子和衡山,论聪慧机敏,她不如姐姐长乐,论活泼可爱,她又不如高阳。决定考国子监,城阳没有媚娘她们那么多的想法,她只是想努力让自己变得更聪明一些,更通晓事理一些,将来遇到什么事也不至于拖了后腿。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