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氏只当他爱惜身体,实则花续是想快点回明州,了断他一直放不下的事。 这样重的伤,不过半个月,已经是能动了。他便跟双亲说要回明州,着实吓了廖氏一跳。直到大夫说他可以躺在马车慢行,廖氏思虑之下,终于答应。 回家也好,回家方便些,或许他能好得更快。 马车走得很慢,不过两日的路程,费了五天才回到。 到了家门口,沈家下人见了马车,立刻进门禀报。沈老爷和沈夫人急忙出来,连沈老太太也跑了出来,一阵感慨。 到底是亲家,不能像对邻居那样随意打发走他们,就请了进来喝茶说这二十多日的事。廖氏怕儿子不能久坐,就让下人先搀他回房。沈老爷自然也没有留,待他走了,才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廖氏叹道,“什么福不福,只要人平平安安的,就可以了。” 堂上稍稍沉静片刻,几人便齐齐轻叹,纷纷说了声是。 大富大贵未必是福气,至亲平平安安,才是最大的福气。 在房中久坐的秦琴听见花续回来,真快成雕像人的她跑出来,开门就看见下人扶着花续往这走来。 自从她认识花续,就不曾见他这样虚弱过。一瞬见了,忽然觉得这几年一直给她倚靠的山,塌了下来。心中是说不出的难受和愧疚,那种愧疚,在这二十天的等待中,放到了极致,压得她不见笑颜。 她想到花续一路回来,肯定口渴了,便回去泡他最爱喝的茶。 花续进了屋里,就见她正在拿茶杯。 如此光景,她还有空闲喝茶……他不动声色,让下人扶他到软塌上。此时秦琴才走过去,要来扶他。 花续坐下身,靠在垫高的枕头上,才觉舒服了些。他示意下人出去,随后秦琴就拿了茶来。他并不喝,秦琴就放到一边。 一会她坐在软塌前,将他仔细瞧了几遍,见他气色尚好,心觉宽慰。 花续闭眼休息许久,直到觉得自己有力气说许多话了,才睁开眼,看着面色无异的她,说道,“我将死之时,曾经想过,如果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我会不会还娶你。” 秦琴没想到他第一句话就是这个,当即一愣,忽然有些慌。 “我想……不会了。” 秦琴又一次怔神,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这几年跟他生疏得没有什么话可说。重来……重来……她恍惚看他,“没有重来的机会。” “是。”花续蓦地一笑,“可是现在重来,也不晚……” 秦琴紧抓塌上的毯子,已然没有和他直视的勇气。 “琴琴,我们和离吧,我不会再将你绑在我身边,你要去哪里,就去吧。和离后,我会赠你银两,给你几间铺子。你不用担心你的母亲,我在,她不敢打你的主意。” “我知道……”秦琴缓缓放开了手,终于抬眼看他,“我知道这些年我爹娘没有来找我,是因为你拦着。花续……谢谢你。” 花续不想听这“谢”字,没有哪对夫妻会对彼此道谢的吧? 他想通了,秦琴也想通了,她不再去寻那个恩人,但也不必再留在花家。花家爹娘这么多年任由她任性,那如今她该将儿子“还”给他们了。 “我明白。”秦琴将手收回,不再抓着软塌,身子坐正,便离他更远了般。她看着他,这么多年来,似乎是第一次认认真真看他的眼睛。 她知道他不会成为第二个屠夫,可是他们两人已无将来,何必再纠缠一起,“祝你日后安好。” 花续微微怔神,差点就将那话收了回来。可他到底还是忍住了,再开口,就又要回到以往的日子,何必如此纠缠。许久他才道,“你也是。” 屋内气氛瞬间沉落,唯有彼此的呼吸声,还轻微地传入对方耳中。只是相对无言,似日落黄昏,没有再回去的机会。 秦琴离开屋里时,道了一句明日官府见,就拿了些银子要走。如今两人如此,这屋子怎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