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的水不干净,落了枯叶,埋怨徒弟们未曾及时换水,当时两个徒弟有些迷惑,说可能是储水的水缸不够干净,但我想,那枯叶其实不是水缸不干净,而是枯叶落在房檐上,又随雪水流下来凝结在冰挂中,后被阿月带进了屋子。” 谢星阑已想明白了一切,他快速道:“花架不会自倒,但将花架一侧垫瓦片一侧垫冰凌便不同,花房暖热,冰凌会快速融化,便会使花架不稳继而向冰凌一侧倒下,又因花架上本就放着水壶,届时满地水泥混杂,谁也不会想到地上有冰!” 秦缨重重点头,“正是如此!花架虽是实木,但花盆皆可移动,只需先垫好花架,搬上花盆,便算造好了机关,只等五殿下入门便可,他与阿月说着说着话,花架便会毫无预兆地自己倒过来——” 秦缨看向李玥,“而这一切在五殿下看来,只觉是意外杀死了阿月,他自己也会害怕心虚,这才有了后来的逃走与替罪,殊不知,这一切都在阿月掌控之中!” 蒙礼不住地摇头,“不可能,荒谬!简直荒谬,阿月凭何布置这些?!你说的这些,不过是用现场之物胡乱拼凑出一个故事,不过是自圆其说罢了!” 秦缨面无表情道:“花房一直有人守卫,现场尚未变过,我适才说的这些,你们和陛下,都可自己去查看,届时便知我说的是否为真。” 蒙礼胸膛剧烈起伏,“好,我这就去——” 他转身夺门而出,贞元帝亦立刻站起身来,“摆驾花房!” 纵然秦缨所言已合情合理,但也不能当真空口推演,贞元帝一声令下,德妃连忙拉着李玥站了起来,如今有法子证明阿月之死与李玥无关,没有人比德妃更着急去验证,而只有得了铁铮铮的实证,才能彻底将李玥的罪名洗清! “玥儿,快,跟着你父皇去看——” 德妃推了一把,李玥连忙跟上贞元帝,秦缨与谢星阑对视一眼,反倒不急,这时崔慕之也站了起来,不着急去花房,反而直直地望着秦缨。 其他几位重臣面面相觑一瞬,也跟出殿门,这时,太后才缓缓站起身来,虽然未去花房看,但秦缨绝无可能发表这番毫无凭据的说辞,她打量了秦缨一眼,跟在了贞元帝仪驾之后。 一行人浩浩荡荡往观兰殿而来,等秦缨与谢星阑后一步赶到之时,便见蒙礼气急败坏地绕去了花房之后,黄万福见状,连忙带人打着灯笼也跟了过去。 来的人太多,花房外一片灯火通明,谢星阑本想叫几个花匠来补足证供,却不想一个御林军带着冯萧忽然从南面廊道上快步而来,见到谢星阑的刹那,冯萧立刻面露急迫之色,谢星阑剑眉拧了拧,快步迎了上去。 蒙礼去得快,回来的也快,但他仍不服,“就算你说的行得通,但……但也只是一种可能,没有人能证明这些是阿月做的,阿月已经死了,她无法为自己辩驳,或许是杀人之人,故意让大家以为阿月是自杀呢?” 秦缨先问:“阿月的衣物与衣衫可尽在?” 蒙礼一愣,下意识点头,“自然,那又如何——” 秦缨便道:“还是那句话,证据不会骗人,阿月先后推倒花架,又去掰屋檐之后的冰挂,别的不说,她势必要倚靠在窗沿上,那她的衣裳和袖口,多少都会沾上窗沿上的灰尘与旧漆,你只需将阿月当日穿过的衣物送来,让我查验便可。” 蒙礼眸子一瞪,“让你查验?你以为我们会信你们?还有,你非要说阿月是自杀,她好端端的,又为何要自杀?再过几日她便要启程回南诏,她的父亲母亲还在等她,她凭何要自杀栽赃五殿下?” 这一问令秦缨语塞,她尚无真凭实据,只能靠推测看着蒙礼道:“她如此栽赃五殿下,是想大周成为过错方,如此一来,此前赵永繁之死便难追究,而你们更能凭此求得大周冶铁之术,至于她为何能下定决心自杀,我猜殿下比我们任何一人都要清楚。” 前几句话令蒙礼眸光一闪,但这最后一问,却只让他皱紧了眉头,“我清楚?好啊,你们如今推脱自己的罪责不够,还要说是我们南诏自己人害死了阿月?你们大周到底还有没有王法?!二哥!” 蒙礼气的不轻,忙去叫施罗,一转头,却见施罗站在第一进花房门口,目光晦涩地看向花房尽头,中间尚隔三道门,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