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话音刚落,一个侍卫握住宋春手腕便是一拧,只听“咔嚓”一响,宋春尖声痛叫,顷刻间便溢出满额冷汗。 他眼底惊恐微散,只畏惧而疑惑地望着众人,太后道:“你仔细说说,你适才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何意?昨夜阿月遇刺之时,玥儿做了什么?” 宋春猛然记起了一切,意识到自己出卖了李玥,一时连痛也顾不得,立刻伏身道:“小、小人受了惊吓,适才都是在胡言乱语,小人是被吓狠了,公主遇刺之事,与殿下毫无关系,小人该死,小人该死——” 他以额触地,咚咚作响,太后冷笑道:“现在你倒不怕阿月的鬼魂了?” 蒙礼微微眯眸,“你若问心无愧,又怎会害怕阿月?阿月的棺椁还停在未央池,你要不要当着她的面起誓?” 宋春面上冷汗横流,口中磕绊道:“小人有罪,是小人该死,小人该死……” 贞元帝沉眸不语,太后莞尔道:“哀家本想给你个机会活命,但看来你是不愿意了,谋害南诏公主,这等大罪,你与你家里都休想逃脱干系,哀家听说你家里母亲尚在,还有弟弟妹妹,你净身入宫本是为了他们,如今,却要亲手害了他们。” 太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内宫一切隐秘,都极难逃过她的眼睛,否则好端端的怎会无故出现阿月的鬼魂,还正巧被宋春看见? 只这片刻功夫,秦缨对谢星阑所言感触更深。 见宋春哆哆嗦嗦哭起来,她知道太后的威胁正戳宋春的痛点。 宋春本就知道自己露了马脚,再听母亲与弟妹也要被牵连,自是心防溃败,“小人……小人真的不知出了何事,昨夜殿下宴后离开观兰殿,小人找到他的时候,便见他身上沾了血,人也被吓傻了,小人怕极了,立刻陪殿下回宫更衣,后来才知道是阿月公主出了事,小人起初真的不知……” 见宋春开了口,太后目光在秦缨与谢星阑之间游弋,“云阳,你来审。” 秦缨抿了抿唇,上前半步,“你在何处找到的五殿下?” “就在观兰殿后,往西北方向走的小道上。” “他彼时何处沾血?手中可拿着什么?” 宋春狠狠闭眸,“是殿下身上披着的鸦青竹纹斗篷沾了血,就在右侧腹部的地方,当时……当时他袖中还装着一把匕首,是,是他初三那日,送给阿月公主的……” “是不是西羌王那把供品机关匕首?” 秦缨此问出口,贞元帝眼皮狠狠一跳,宋春趴在地上,哭道:“是,就是那一把,当时匕首上沾满了血,小人怕极了,但小人真不知阿月公主已遇害。” 秦缨肃然问:“后来呢?回宫后发生了什么。” “回宫之后,殿下也吓得不轻,更衣之时手都在抖,他让小人将沾血的斗篷烧掉,正在这时,外头才传来消息,说世子害了阿月陛下和太后都要过去,殿下犹豫片刻,让小人为他换上另外一件颜色相近,同样是竹纹的斗篷,出了景明宫后,殿下先往长信宫方向走,而后,与德妃娘娘一起到了花房……” 太后冷然道:“在花房我们都知道了,离开花房后呢?” 一切已不可挽回,宋春心一横道:“刚离开花房没多久,殿下便哭了,娘娘虽不知为何,却将殿下带回了长信宫,回宫后,娘娘屏退众人,与殿下说了一会儿话,待说完,便对外称殿下受惊过度,先歇在长信宫,又传了御医,说她也身体不适,之后……之后娘娘让小人把那把匕首也拿去了长信宫。” 秦缨忙问:“那把匕首何在?” 宋春摇头,“小人不知娘娘放在了何处。” 秦缨默了默,问道:“今日呢?今日去收五殿下送给阿月的礼物之时,德妃娘娘如何吩咐?” 宋春肩背缩了缩,“娘娘听说龙翊卫来了,便吩咐小人将所有东西都拿回来,尤其……尤其是那锦盒,并交代,只说匕首一直在五殿下那里,并未给公主送过,可没想到小人愚钝,令谢大人和县主看出异样。” “将东西拿回去后,娘娘只觉不吉利,该烧的烧了,烧不尽的,便吩咐小人入夜之后将这些东西送去景明宫库房,这些算是公主遗物,小人、小人也害怕啊,更没想到,竟真的招来了公主的鬼魂……” 宋春做了亏心事,此刻怕得舌头打结。 秦缨转身道:“陛下,太后,白日里我们在永元殿,正是发现那空着的锦盒多有古怪,这才推断出那把匕首很可能是凶器,按宋春所言,我们的推断应是无错,但他并未看到五殿下行凶,发生在案发现场的事,应该只有五殿下和崔慕之知道。” 太后满意点头,“等玥儿来吧。” 宋春哆嗦着流泪,哭也不敢出声,灯火通明的殿内,一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蒙礼视线扫过大周众人,眼底生出狼一般的厉光,崔慕之谋害公主,已经足够骇人听闻,可眼下竟查出,谋害阿月的乃是大周皇子——这便严重的多了! “陛下,德妃娘娘与五殿下来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