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未曾回京,云阳出落的愈发像她母亲了,听闻你如今本事极大,比金吾卫的武侯都要厉害。” 秦缨连声“不敢当”,秦璋见贞元帝与太后皆已坐定,便也带着秦缨入席,刚坐下,门口内侍又道:“陛下,几位殿下和南诏使臣到了——” 贞元帝朗声一笑,“快宣!” 秦缨朝正门处看去,便见二皇子李琨与五皇子李玥相携走了进来,在二人之后,又有两位衣饰异族的年轻公子,他们着与阿依月相似的紫黑宽袖大衫,身披羊皮狐裘坎肩,头戴绿松石银饰,腰配镶满宝石的银色弯刀,眉眼虽不及阿依月深邃,古铜色的肌肤却与周人大相径庭,缀在二人身后的,是不显眼的三皇子李琰。 “施罗拜见太后,拜见陛下与皇后。” “蒙礼见过太后,见过陛下与皇后。” 几人进门,至殿中行礼,见秦缨打量着那二人,秦璋轻声道:“施罗是南诏二皇子,蒙礼是三皇子,二人皆是南诏王后嫡出,南诏国内,对施罗尤其敬重,不过南诏王并未立王世子,多半还有考察这二人之意。” 施罗个高温文,那叫蒙礼的,模样俊毅,却是眼含精光,视线飘飞,秦璋话刚落,蒙礼便看到了秦缨,也不知是因她面生,还是觉她貌美,竟盯着秦缨不放,未几还对她咧嘴一笑,秦缨眉头紧皱,这时,秦璋握着杯盏的手重重一放,这才令蒙礼收了视线。 “好了,无需多礼,入座开宴吧。” 贞元帝一声令下,施罗与蒙礼纷纷入席,二人在阿依月上首位,正与李琨兄弟相对,刚坐下,丝竹声渐大,侍婢捧着佳肴酒盏鱼贯而入,精美的菜肴奉上席案,顿时令亮如白昼的大殿内食香四溢。 刚齐齐举了一盏,李玥便忍不住道:“父皇,到底何时开始献宝啊?” 贞元帝还未开口,太后先道:“这孩子,这几日与施罗他们交好,竟没了规矩,南诏供宝乃是国事,可不是送你小玩意儿那样简单。” 施罗温和地笑道,“五殿下既是着急,那在下也不多等了,此番入京本是该携着供礼一同入京,熟料路上车马折损太过,这才慢了一步,已经十分失礼了,也不敢再让太后与陛下久候,在下这便命人将奉礼送入殿中吧——” 施罗起身,对着外头的侍从拍了拍手,便听得门外一阵嘈杂,不多时,竟是十多个南诏武卫抬着个两人高的大木箱子走了进来,武卫们人多,却个个步履沉重,直令人好奇箱子里的到底是何千钧之物。 “砰”的一声重响,木箱稳稳落在地上,周遭私语窃窃,施罗泰然道:“大周山川秀美,地广物博,此番前来朝贡之时,除了惯常的宝石、奇药等南诏之物,父王想了许久,都未想到送什么礼最好,南诏仰仗大周百年,南诏子民向往大周,崇敬大周帝王犹如神祇,思及此,父王忽然觉得,再没有比我们的神明更好的礼物了——” 贞元帝微讶,“神明?” 施罗颔首,又看向当首的武卫,那武卫走到木箱之前,三两下便打开了箱门,箱门一开,坐在前殿的众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丈余高的木箱内,竟当真装着一尊神像,那神像通身朱红,三头六臂,似龙似蛇的浮雕攀附其身,又印着古怪墨色花纹,神像怒目圆睁,发髻高耸,背后又伸着九颗独角龙头,龙头面目狰狞,再加朱红之色,莫名给人诡异惊悚之感。 贞元帝肃然问道:“这是哪位神明?” “启禀陛下,这是我们国中水神阿赞曼,南诏常年多雨,洪涝成灾,每年雨季来临之前,我们便要向水神纳贡,南诏部族极多,神明也各不相同,但阿赞曼,却是所有南诏子民都要供奉的,为了供奉阿赞曼,南诏子民能舍弃性命,因此他是南诏最尊贵的神明,而这尊神像,其身是真金铸造,已在我们王都神殿中供奉了三十年之久。” 施罗语声肃然,亦令殿中众人一惊,大周虽不信水神,却兴佛教与道教,若有被供奉多年的佛像与三清祖师像,那确是极宝贵,绝不敢轻易损毁,再加上这样一尊高大的神像竟是真金铸造,只这些金子,便足以令人咂舌。 施罗又道:“父王将这尊神像贡给大周,便是想以此表明忠顺,阿赞曼带着南诏万千子民的福泽,从此护佑大周皇室,愿太后娘娘与陛下、皇后长命百岁,福德延绵。”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