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内的明争暗斗,他们已无兴致,很快,李忠和到了菡萏馆。 “四公子,县主,不知有何吩咐?” 谢星阑严声道:“前日大火之后清理出去的火场杂物倒去了何处?” 李忠和微愣,“那日清理了几筐砖石瓦砾出去,都倒到西边玉溪河边了,怎么了?” 谢星阑吩咐:“带路,我们要去看看。” 李忠和虽不懂,却也不敢违逆,秦缨这时又吩咐谢坚继续在火场内找寻,只带着谢咏几个出了菡萏馆,李芳蕤和谢清芷见状一并跟上,出了东府后门,一行人径直往东行,过了一条老街后,便到了城内自西北而下的玉溪河。 玉溪河四五丈宽,水流平缓,却碧莹莹的不见底,而西侧的河堤之下,茂盛的灌木草丛之中,果然倒了一堆烧焦的瓦砾砖石,这两日未下雨,砖石仍是黢黑,一半隐在草丛之中,一半已滚落至河水中。 李忠和道:“就这些了,后来到了晚上,四公子过来,收拾火场的人便换成您的人了。” 谢星阑点头,“好了,你自去吧。” 李忠和行礼告退,秦缨道:“那日我与你站在一处,在跟着谢三老爷去至善堂之前,似乎看到了一抹晃眼的亮光,眼下想来,要么是玉石,要么是琉璃,如今要翻找这堆杂物,找出了实证,我便知道凶手是如何放火。” 谢星阑看向谢咏,谢咏立刻带着人跳下了河堤,李芳蕤忍不住道:“难道琉璃能起火不成?琉璃不也是大火炼化?又怎会起火呢?” 谢星阑此时道:“有一种取火之物,名为阳燧,乃是用铜镜打磨凹陷之后,在烈日之下将光芒聚于一处,而后起火,你说的琉璃,莫非也是此理?” 秦缨眼瞳微亮,“虽非同理,却也十分相似!” 李芳蕤道:“那凶手用的为何不是阳燧?” 秦缨摇头,“阳燧需要上好的红铜,被火烧也不化,很容易暴露破绽,但琉璃便不同了,起火之后二楼必定塌陷,琉璃易碎,被熏黑后与火场之中的砖石瓦砾混在一起,谁也发现不了,便是发现了,也难有人勘破其中玄机。” 秦缨说至此,又看向墨韵,“你说过前些日子下了雨,雨停之后,太阳最大的那日,是否便是我们来此的第二日?” 墨韵和谢清芷面面相觑片刻,很快点头,“不错,雨停之后天气虽晴了,太阳却时常被云遮着,就是四公子和县主来的第二日,日头忽然暴晒起来。” 秦缨微微颔首,见她若有所思,谢星阑和李芳蕤都未出言相扰,而河堤之下,谢咏几个已沾了一身炭灰,几人仔细分辨杂物,挑拣后就着河水清洗,见许多瓦砾滚入河中,又有翊卫脱了鞋袜去河中打捞。 等待很是磨人,眼见日头西斜,众人身后却响起了呼喊声,众人回头去看,只见知书不知何时过来了,又扬声道:“公子!苏姑娘和余姑娘家里人来了!” 谢星阑几人微讶,此时还未到酉时,怎么两家亲人都来了?他看向秦缨,秦缨道:“让他们慢慢找,我们先回去看看。” 苏槿仪和余秀蓉找到血亲乃是大喜事,几人忙往府中赶,等进了耳门,张伯也早等候着,一边往前院去一边道:“宋大人也来了,说苏姑娘父母天不亮就启程了,余姑娘的兄长虽然远,却是昨天半夜就启程,因此刚好碰上,苏姑娘和余姑娘都带着孩子在外头,这会儿正哭成泪人儿。” 还未进前院,果然听见哭声震天,待到了上房门口,便见宋启智坐在上首位上,苏槿仪和玉强被一对鬓发花白的老夫妻揽着,余秀蓉带着女儿,则被两个中年男子拉着手,一屋子人都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见谢星阑几人回来,苏槿仪先止住哭声,“父亲母亲,两位余大哥,这几位便是救了我们的大恩人,这是京城来的金吾卫谢大人,这两位一位是云阳县主,一位是郡王府家的李姑娘,多亏他们我们才能离开那村子——” 苏槿仪囫囵介绍身份,话还未完,苏老爷和苏夫人先跪了下去,“多谢恩人们救命之恩,我们夫妻就槿仪这么一个女儿,当年她被拐走,我们老夫妻没了半条命,若非还存着一线希望,只怕都撑不过这几年去,如今女儿找回来了,我们愿倾家荡产感谢恩人!” 苏老爷满面泪痕,字字肺腑,苏夫人似不善言辞,只顾着扣头,余家两个兄长也泪眼朦胧跪在地上,年长些的道:“自从当年蓉儿失踪,父亲母亲伤心过度,都早早病逝了,遗愿便是要我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