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一淡,“是如此,但也极不易,据我所知,那位素音师父,还有玲珑师父都未婚嫁,至今仍是独身,她们都是良家女子,离宫之时大抵家人都不在了,年纪又大了,嫁人也难有好去处,所幸将一技之长发扬光大。” 陆柔嘉在旁道:“似乎也不是所有人都可出宫?” 李芳蕤道:“若是因获罪充入教坊司的便一辈子都不得离宫。”这般说着,她眉眼又是一亮,问道:“柔嘉可看过双喜班的表演?” 陆柔嘉摇头,“只闻名还未得一见。” 李芳蕤便一脸赞扬道:“那可好了,今日你们看了便知道了!玲珑师父手下的弟子各个身怀绝技,尤其她亲传徒弟流月的一手绳伎,真是令人拍案叫绝!” 她如此推崇,自然引得秦缨和陆柔嘉也心生好奇,李芳蕤还要夸赞,却忽然眉头一皱掀帘朝外看去,秦缨和陆柔嘉面色微凝,也听见外头动静不对,她们的车马走得慢,蹄声与车轮声都十分轻巧,可不知何时,却有一阵沉重的马蹄声正不断朝他们靠近。 李芳蕤喊道:“思清表哥,怎么回事?” 李云旗不在此处,柳思清便是半个主家,他应了一声,很快骑马赶到了她们马车外,回道:“是一群金吾卫的武侯,好像在城外找什么人,我与他们交代一声,他们便去西边村子里了。” 秦缨顿时皱了眉头,“可知是谁领头?” 柳思清道:“是一个面生的校尉,不曾见过,我问了抓何人,他们只说是奉令行事不便告知。” 李芳蕤看向秦缨,“总不会是谢大人麾下之人吧?” 秦缨想到昨日才见过谢星阑,便摇头,“应当不是,谢大人如今还在给卢氏的案子善后,没听说要抓什么人,金吾卫所辖差事不少,没听见什么风声,应该不是什么大事。” 李芳蕤放了心,又请柳思清去前面领路,自己则放下帘络与秦缨二人继续说话,她说起双喜班的绳伎,只夸得眉飞色舞,不知不觉队伍已渡过了溧水,栖凤山近在咫尺。 栖凤山为一片连绵山峦,深秋时节,层林五彩斑斓,翠松红枫与大片苍黄交映,宛如一幅曼妙丹青,沿着溧水河畔一路往西,不多时便见一座白墙灰瓦的大宅坐落在山脚下,一条青石板大道直通大宅门口,还未走近,便见十多个仆从在外相迎。 柳思清几个御马的公子走得最快,萧湄和郑嫣的马车则在最前,等秦缨马车停下来时,宅子门口已经聚集了快十人,最后来的是裴朔两兄弟,等人齐了,庄子上的管事殷勤地请诸位贵客入内。 萧湄和郑嫣走在前,刚入庄子大门,便觉眼前一亮,这处别庄并未按照京城贵族宅邸建制,而是效仿了江南园林,亭台楼榭高低错落,星罗棋布,又引山溪做活泉,再在园中遍植嘉树美竹,放眼望去,即便是深秋亦翠色葱茏。 入了庄子,脚下小道皆以雪白鹅暖石铺就,一路行来,只见楼台馆阁旷达精致,芳华桂树清嘉幽然,再观其匾额,皆是“兰雪堂”“敬云斋”“桐华院”这等名讳,处处匠心独到,风雅蕴藉,便是萧湄都觉赏心悦目。 李芳蕤边走边招呼众人,“庄子简陋,大家莫要嫌弃,路上劳顿,大家先去花厅喝茶歇会儿,反正时辰还早——” 众人笑着夸赞园景怡人,那当“简陋”二字,待行至花厅之外,李芳蕤又问管事:“双喜班的人如何了?” 管事道:“按照您和世子的吩咐,她们这两日一直在准备,后头校场中专门搭了高台,今日一早便在台上眼帘呢,花厅内已准备好了,您先与诸位客人们入花厅落座,小人命人去请玲珑师父。” 李芳蕤应是,又与几个侍婢一道为客人们上茶点。 待进了花厅,便见此处不止院中景致如画,屋内摆设同样十分考究,尤其陈列的金石书画多为名品,简清和椅子还未坐热,便开始拉着杜子勉赏玩墙上挂画。 秦缨用了几口茶,也觉此处令人心旷神怡,因靠近栖凤山,秋风一来,便带来山野间的清冽芬芳,再听着溪水活泉叮当,鸟雀啾鸣,不论春夏秋冬,都能令人乐不思归。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