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刑部崔大人来了——” 长清侯府距离国公府并不远,今晨崔慕之听闻昨夜国公府动静不小,还有金吾卫和神策军出现,自然便要过来看看,但他却没想到一来便看到如此大的阵仗。 他快步走到廊下来,正碰上泪眼婆娑的卢月凝,卢月凝堵住他步伐,哽咽道:“慕之哥哥,你来的正好,他们说我父亲是杀人凶手。” 崔慕之眉头紧皱,显然大为意外,这才两日功夫,怎就要指证卢旭为杀人凶手?忽然,他想到了前日秦缨去找他探问之事,他心弦一紧,骤然生出了一股子不祥的预感。 厢房内,谢星阑无心管崔慕之,只严声问卢旭,“你不承认十年前之事,那赵镰之死你如何解释?” 第67章?撒谎 “赵镰是何人?” 卢旭一脸疑惑地望着谢星阑, 似是根本不认识赵镰,谢星阑见他这幅表情,眉眼间郁色更深, “你不认识赵镰,那何以赵镰身上的饰物珠串, 会出现在卢文涛位于芙蓉巷的宅子之中?本月初一那天晚上你在何处?” 卢旭伤处虽被止血,却仍疼得钻心,他额际沁着一片冷汗, 语声含混地道:“初一那天晚上?那我记不清了,我应是在柳儿巷宅子里。” 卢旭虽被抓了现行, 但因被李芳蕤反伤, 他此刻俨然是打算咬死不认, 谢星阑也不着急问下去, 只上下打量他,又冷声道:“来人——” 外头的谢坚和冯萧等人涌入,谢坚问道:“公子有何吩咐?” 谢星阑眼底闪过一丝冷诮, “既然保住了性命,便无需令他在此多留了,立刻将人带回金吾卫大牢, 收押后严加看管!” 谢坚和冯萧领命, 上前便将卢旭拖了起来,他伤口才刚止血, 此刻又生出撕裂般的痛,直令他忍不住惨呼起来, 门口的卢炴见状上前道:“谢大人, 就算他有罪,但他如今性命垂危, 若关去金吾卫大牢,只怕活不了几日!” 谢星阑寒声道:“你放心,他如今便是想死,我也不会让他死。” 卢炴拧眉道:“李姑娘这事当真是个误会,至于你刚才问的,什么十年前的案子,什么赵镰之死,根本与我二弟无关,你不能将他就此收押——” 谢星阑还未如何,李家人先做大怒,李敖喝道:“卢炴!事到如今,你还护着你这畜生不如的弟弟?!他将芳蕤掳走已经是存着杀人之心,这本就是大罪一条,怎关不得他?不仅要关他,我还要去陛下跟前讨个说法,你们但凡谁敢包庇,一个也跑不掉!” “郡王息怒,我绝不是包庇,我……” 卢炴难已辩驳,焦灼面满,眼睁睁看着谢坚二人将卢旭拖下了长榻,卢旭身上血迹斑斑,见真要捉他坐牢,立刻挣扎起来,“大哥,我冤枉,我不想去金吾卫大牢,大哥救我……” 他连声大呼冤枉,待出了门,一眼看到了崔慕之和卢月凝。 卢旭这时忙道:“慕之,世叔是被冤枉的,世叔并非想害人,你要救救世叔,凝儿,让慕之救父亲,父亲是被冤枉的……” 他嘶声喊冤,又被强行拉走,狼狈难堪,又屈辱万分,卢月凝泪眼婆娑,又用丝帕沿着面颊,见卢旭被拉出了前院,她往崔慕之身边走了一步,“慕之哥哥,我父亲真的是冤枉的,他绝不是想害李姑娘的。” 崔慕之转身去看卢月凝,便见她泪珠顺着面颊而下,眼底满是恳求,卢月凝自小坎坷多病,他虽照拂她多年,却也少见她如此可怜卑微,若是别的事,他或许出手便帮了,可如今卢旭是疑似杀人凶犯,这可不是寻常小事。 他一时未语,而这时屋内众人齐齐走了出来。 崔慕之一眼看到面上红肿明显的李芳蕤,又瞧见她衣裙之上也有血迹点点,很快,谢星阑和秦缨也走了出来。 谢星阑正吩咐谢咏:“将车夫和卢文涛也带回金吾卫,分开关着,再带一队人去柳儿巷,将柳儿巷的小厮一并抓起来,再将那边仔细搜一遍。” 谢咏应是,一旁卢炴见状,便知此事再无转圜的余地,面上惶恐与畏怕满布,杨氏也红着眼眶不知如何是好,卢瓒双眸失神地站在最边上,对他而言,天已经塌了。 谢星阑又吩咐翊卫:“去京畿衙门走一趟,告诉周大人这边的进展,其余人跟我将国公府里里外外搜查一遍。” 卢炴闻声忍不住道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