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皱。 满是茶团清香的柜阁角落里夹杂着一丝淡淡的刺鼻异味,谢星阑仔细一摸,还摸到了一粒芝麻大小的石灰色碎屑,他拈起那碎屑,暗沉的眼瞳陡然闪过一道寒芒。 将此物收好,谢星阑转身往楼下去,边走边问谢咏,“县主去了何处?” 适才进门他便发觉秦缨不在,他只以为秦缨或许又去了含光阁,可没想到谢咏道:“县主带着白鸳和沈珞出去了,还有京畿衙门的岳仵作。” 谢星阑脚步微顿,“可说去做什么了?” “没有说,您刚走没多久县主便出去了。” 天边晚霞似火,时辰已经不早了,秦缨能去何处? 谢星阑眉眼间笼上一层阴霾,待下楼到了中堂,先问道:“十二那天晚上,大夫人和伍氏一早带着下人们准备晚膳,而后来的是三房和四房,在等待其他人之时,在似锦堂的人都做了什么?” 谢星阑眸光一扫,径直看向窦启光,窦启光凝眸道:“那夜我来的时候,他们也刚到,文耀见我面色疲惫,便上来为我捶肩,还令窦焕和窦楠将白日里写的《药王经》拿给我看……” 窦启光说着,窦文运在旁不屑地撇了撇嘴,窦启光顿了顿又道:“当时饭食已经备好,但还有几人未来,我也不着急开席,这时,窦晔见我不怎么饮下人送上的茶,便知道是我不喜那日的茶汤,便说上楼取大红袍为我重泡一杯,他——” “他泡茶泡了多久?” “不久,楼上没有茶炉,他只是上楼去取茶罢了,这茶室之中藏着些好茶,平日里都是用来待客的,他们都知道,平日里偶有取用,也不必与我请示,只给值守的小厮交代一声便是,他上去下来也就几息功夫,文耀替我按完肩膀去了西边暖阁,四儿媳在帮忙准备膳食,几个小辈去了东边暖阁,文彬和三儿媳则一直坐着没动。” 谢星阑又道:“可有其他人上过二楼?” 窦启光摇头,“应是没有,窦晔取茶后在底下泡好,那盏茶我还未喝完,便知道了含光阁着火的事。” 谢星阑沉吟片刻又道:“白日里和晚间,此处都有人守卫?” 窦启光道:“门是关上的,西北角上的耳房里会有值守的小厮,因每天只有晚上全家人才在此用膳,因此寻常无人专门守在此地。” 谢星阑看向谢咏,“去找小厮问问,看看十二那天白日里有谁来过似锦堂。” 谢咏应声而去,他一走,堂中又安静下来,窦启光忍不住道:“谢大人查到了什么?当夜起火的时候,似锦堂的人都未离开过屋子,总不至于他们会有何嫌疑。” 谢星阑讳莫如深,“未离开过屋子,或许正是凶手误导众人的手段。” 周显辰一听这话看向崔慕之,果然见崔慕之也紧紧地盯着谢星阑,崔慕之问道:“所以你查到了凶手是谁?” 谢星阑扫他一眼,沉着脸未答,崔慕之面上有些挂不住,但他很快定下心神,才过了半日,他不相信谢星阑已经查到了凶手。 不多时,谢咏去而复返,他倾身在谢星阑耳边落下几句话,谢星阑本就沉暗的眼瞳更显得森寒,下一刻,他示意谢咏倾身,又吩咐了谢咏两句,谢咏眼瞳微亮,出门点了大半翊卫,带着翊卫打着灯笼,似一条火龙般朝着含光阁而去。 谁也不知他令谢咏去做什么,大家面面相觑片刻,想问,可谢星阑一脸的生人勿近,是打定主意绝不多透露一字。 此刻夜幕初临,下人们也往厅内送了几盏明灯,厅中明亮如昼,而外间中庭内却一片昏光憧憧,葱郁的花木在夜色之中摇曳,格外有种阴森鬼魅之感,而谢星阑一言不发,目光定定地落在中庭方向,像在等着什么。 焦灼在厅内蔓延,本来问心无愧之人也变得惶恐不安,但谁也不知谢星阑在等什么,足足过了一炷香的时辰,中庭外忽而行来两道身影,待二人进了院子,众人才看清正是消失了一整日的三房父子,窦文彬走在前,脚步极快,窦晔行在后,目光越过窦文彬肩头,不着痕迹地往厅中看来。 窦文彬边走边道:“今日实在是太忙了,几位大人辛苦,听门房说需要重新问证,不知大人们要问什么?我和晔儿知无不言。” 眼看着二人行至廊下,即将要上台阶,站在堂中的谢星阑终于开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