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见过的,他俩倒是也想稳住下面惊慌的将士们,可是一点用都没有。现在这个时候,根本没人听他们的。 更令王邑、王寻气恼的是,许多兵卒就是在他二人的附近跑过,还边跑边大喊:“王邑、王寻被杀了,兄弟们赶快跑吧!” 王邑气得两眼直冒金星,问左右的随从道:“严尤、陈茂两位将军现在哪里?” 这个时候,王邑倒是想起了严尤和陈茂这两位老将,希望他二人能站出来指挥大局,力挽狂澜。可是此时他的身边,哪里还有这两人的身影? 负伤在身的窦融催马上前几步,有气无力地说道:“将军,严将军和陈将军现已不知身在何处,可能已……” 已死在乱军当中了。他没有把话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王邑闻言,仿佛泄气的皮球,瘫坐在马车上,喃喃说道:“现在……现在当如何是好?” 别说严尤和陈茂不在这里,即便他二人在这里,面对着眼前这样的局面,也是回天乏术。正所谓兵败如山倒,败势一旦形成,再想扭转局面,简直比登天都难。 他们正说着话,就见一大群的莽军兵卒从后面跑了上来,人们一边跑着,一边声嘶力竭地叫喊道:“汉军杀过来了!汉军全都杀过来了!快跑啊……” 窦融身子一震,一把抓住一名要从他身边跑过去的兵卒,问道:“汉军有多少兵力?” 那名兵卒脸色惨白,嘴唇发青,结结巴巴地说道:“昆阳城内的汉军也都杀出来了,人太多,无边无沿!” 说完话,那名兵卒壮着胆子,挣脱开窦融的手,继续往前跑去。 窦融心中哀叹一声,他对王邑说道:“将军,快撤吧,现在这样的局面……再不撤走,恐怕就来不及了!” 己方可是有四十多万大军,此战竟然打到了这般地步,让王邑如何甘心? 王邑正犹豫的时候,就听远处传来的汉军的喊杀声,他扭头一瞧,只见一名黑脸的大汉,正率领着一队汉军骑兵,兜着己方逃兵的屁股追杀上来。 啊!王邑心中惊叫一声,再二话不说,对着赶车的兵卒急声说道:“快走!赶快走!” 兵卒驾着马车,甩动马鞭,驱使马车,死命的往前跑。前方还有许多逃窜的兵卒,这时候也来不及做避让了,即便看到前方有人,马车还是径直地撞了上去,将前方的兵卒一个接着一个的撞翻在地,然后马车又从其身上无情的碾压过去。 混乱当中,王邑和王寻的马车在人群里硬是压开一条血路,跑出了莽军大营。出来之后,他们一路向北跑。 跟随着王邑、王寻跑出来的莽军将士,起码还有十多万人。 不过他们是跑一路,死一路,大多都不是死在追杀他们的汉军手里,而是被自己人给活活踩死的。 眼下的场面,可谓是反常到了极点,在前面逃窜的莽军将士,足足有十多万人,而在后面追杀他们的汉军,只有不到千人的骑兵。 但是这么多的莽军,竟然没有一人想调转回头,和汉军决死一战的,好像此时此刻,人们的脑海中就只剩下一个年头:跑! 溃败的莽军一路向北逃出了二三十里地,再往前,便是滍水。 王邑和王寻到了滍水岸边的一座小渡口,这里只停靠着一艘船只。王邑和王寻根本没管手下将士的死活,他俩先带着各自的亲信跑到船上,命令船家,赶快渡河。 对于逃至河边的莽军将士而言,上船是他们唯一活命的机会。看到王邑和王寻要乘坐着船只逃走,人们像疯了似的纷纷下水,抓着船只的边缘,拼命往船上爬。 这艘船虽然不算小,但上面已经乘坐了王邑、王寻等百余人,已经是船只承受的极限,现在这么多的莽军将士都要上船,哪里能承受得住? 无数的莽军兵卒浮在水面上,只是七手八脚的抓着船只的边缘,都让船身不断的下沉,而且也根本划不出渡口。 此情此景,让王邑和王寻大急,前者抽出佩剑,挤到船尾处,一剑将一名莽兵抓着船边的手掌砍断。 那名莽兵惨叫一声,身子迅速沉入水底。王邑瞪着充血的眼睛,厉声嘶吼道:“给我杀!凡是要上船的,统统给我杀掉!” 能和王邑、王寻一起上船的人,都是像窦融这样的亲信,但即便是这样,听了王邑的命令,人们的脸色也是大变。 要知道现在浮在船只四周的人,可都是己方自己的弟兄啊! 见人们大眼瞪小眼地看着自己,迟迟不肯动手,王邑尖声叫道:“不杀他们,死的就是我们!我们都得死在这里!” 一听这话,有些兵卒不再犹豫,人们硬着头发,把手中的长矛举起,向船只周围的莽军将士刺了过去。 刚开始,还只是几个人动手,渐渐的,变成了船上的人都在动手。 船只的四周,惨叫连天,原本清澈的河水迅速被鲜红染红,河面上的尸体漂浮了一层,还有许多的尸体沉到河底。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