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子冲身为叛军主帅,又是在沙场上被擒,其罪早已坐实,本无辩解的机会,更没有机会面见皇帝,只等于一雷一封奏章上去,怕就会判一个斩立决。 只是楚若烟料到,于一雷上奏,牵涉到她楚大小姐送剑,有楚远在朝上,不管有理没理,必会替女儿说话,说到最后,也只能传她楚大小姐上殿对质。 等她到了殿上,话自然由她来说,将骆子冲的武功谋略抬高,引皇帝对他留意的同时,再以他身上的伤起争议,令他上殿为自己自证。 骆子冲本不信幕后之人会对自己下手,可是等到被传入大殿,听到皇帝询问,加上昨夜的一切,终于相信,当真是有人要取自己性命,愤怒之余,自然依荆明所言,句句反击,与楚大小姐配合的天衣无缝。 耶律辰听到这里,扬眉问道:“你如何知道,于一雷是他们的人?” 自己掌管兵部,于一雷是兵部尚书,就连他都不曾看出于一雷竟然与叛军勾结。 楚若烟抿唇笑道:“实则,在昨日之前,我也不知道他是叛军同党,只是西北一战,他们对朝中局势掌握如此准确,连朝中将领的排布也清清楚楚,要说兵部无人,我可不信!” 西北一战,楚氏父子先后被调离上京,在楚若烟远赴西北,看到活蹦乱跳的楚氏父子时便已猜到,这兵部中,必然有叛军一党!前一日她去见骆子冲,故意整出诺大动静,为的便是引起那人的注意,要对方有所行动。 耶律辰听她连笑带比的说完,不禁好笑,点头道:“原来,是于尚书中了你的打草惊蛇之计!” 心里暗叹,当初她赶去西北边疆,向他转述朝廷收到的战报时,他也已料到兵部有叛军同党,可是回朝这些日子,任他如何明查暗访,竟然寻不到一丝蛛丝马迹,哪知道这丫头只是略施小计,便将于一雷引了出来。 楚若烟猜到他的心思,抿唇笑道:“当初池计将我劫走,便是那姓曹的相助。池计受伤之后,我们将他夹在军中带回,留在将军府中养伤,他们的人并不知晓。到我拿着他的剑去找骆子冲,他们岂有不留意的?” 池计的剑,骆子冲认识,那姓曹的蓝衣人自然也认识,他们得知池计已死,松一口气的同时,又担心骆子冲说出什么,便铤而走险,立刻杀他灭口。 耶律辰点头道:“看来,池计与兰姑娘之间的纠葛,他们也一清二楚!” 楚若烟冷笑道:“或者,兰姑娘与池计相识,也是他们牵制他的手段!” “嗯!”耶律辰点头。想那兰姑娘小小一个女子,竟被利用至此,而利用她的人,还是她的至亲,不禁轻轻一叹。 楚若烟眨眼,侧头道:“九哥可还有什么疑惑?” “有!”耶律辰问道,“池计的长剑,又是怎么回事?” 虽说昨日他不在殿上,可是听段伦讲述,知道骆子冲能在殿上自证,最重要的,是庞白自剑鞘中取出的,是一把断剑! 那把剑落在于一雷手中一整夜,他岂有不拔出来证实真假的道理? 楚若烟听到这里,“噗”的一笑,摇头道,“不过是三哥有一柄模样儿相似的长剑,我将它取来断去,等到于一雷从骆子冲手中夺去长剑,荆明便将两柄剑掉包。” 于一雷虽然身在兵部,却只是一介文官,对于兵器并不了解,两次见到池计的长剑,一次是楚若烟将剑抛给骆子冲,他只远远瞥见一眼。另一次就是他取到长剑,只顾着涂上血迹,伪造伤人的证据,又是在暗夜里,并没有细瞧,以致于一直到大殿上,庞白取出断剑,他也没有明白那长剑为何是断的! 耶律辰听的咋舌,挑眉道:“若是被他瞧出来,你又如何圆这个谎儿?” 楚若烟耸肩道:“他们三更行刺,跟着构陷,等到一切安置妥当,已是四更时分,很快便要上朝。于一雷要写奏折,哪里有空再查长剑?只要我和骆子冲一口咬定那就是池计的剑,任他如何分辩,又有谁能信?” 这一番话说出来,饶是耶律辰也不禁瞠目。 这一计,这个丫头行的也未免大胆,若不是她将于一雷揣摸的极为清楚,如何能用? 楚若烟抿唇浅笑,跟着又轻哼一声道:“这于一雷任兵部尚书十几年,我爹和哥哥们与他斗法便十几年,他如何行事,若烟岂有不知道的道理?” 你也说与他斗法的是你爹和你哥哥! 耶律辰伸手揉揉她的长发,轻叹道:“若烟,日后这等事,还是等九哥回来再做!” 等你回来,还如何去做? 兵部里,不论是耶律辰、耶律元迅和楚家兄弟任一人在,只怕于一雷都会全神警惕,楚大小姐前去送剑,岂能令他上当?m.WedAlian.com